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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05:05 作者: 林沁人
雲莛坐好,認認真真逐條看了協議,莊雲生不急,在旁邊耐心地等他,等他認認真真簽上自己的名字,三份協議又轉到他手上,莊雲生略一翻看,簽字蓋章前確認道,「你那個妹妹怎麼回事?不是你逼良為娼吧?」
雲莛完全不覺得難為情,理直氣壯道,「嗨,那是我在會所找來的特殊服務人員......。」他見莊雲生臉色變了,趕緊住嘴,腰彎到九十度,「我錯了,您原諒我吧。」
莊雲生嘴角抽了抽,終於是在協議上蓋上了公章。莊生娛樂四個字在紅色的公章上格外明顯。
B市海邊,海浪卷集著泥沙衝擊在岸邊嶙峋的礁石上。
如果現在的莊雲生,也就是曾經的齊可人,站在這裡的話,他肯定會發現,這裡正是郁崇跟他提離婚的那個海邊。
郁崇此時正站在岸邊的懸崖上,他慢慢抽著煙,眼睛盯著懸崖下的驚濤駭浪,任白色的浪花噴出的星星點點海水落在他身上。
他的妻子在世時,他就會偶爾來這裡,妻子離開了,他來這裡的頻率更高了。
這裡曾經是他的一方淨土,但是在他和齊可人提起離婚的那天起,這裡成為了一個令他又痛又無法割捨的地方。
每次站在這個懸崖上,他都能想起那天海邊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的妻子,聽到自己提出離婚後,他的反應是什麼來著,對了,他哭了,哭得很兇,那時候自己是在想什麼呢,那時候,郁崇一方面感到快意,因為他一直懷疑妻子不忠,現在妻子得知自己要拋棄他了,終於是感到後悔了吧,另一方面呢,郁崇想起來,他覺得很痛,如果齊可人乾脆地背離自己,投入他人懷抱,那麼他可能沒那麼痛苦,可妻子的留戀讓他意識到他對自己仍有感情,在這種情況下,卻還是做了這樣的事,他覺得更難以接受。
後來發生的一切,讓他回想起那時自己的想法時,都覺得自己噁心和卑劣。
他無法原諒自己。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郁崇想,他死了,那天他在停屍房看見妻子時,他眼睛閉著,頭髮全白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可人的肚子裡曾經懷著他們的孩子,等後來他知道一切時,可人的遺體已經被火化撒入大海了,他連想在埋葬妻子前,摸摸曾經孕育他們之間結晶的地方都做不到。
那之後,他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是工作讓他獲得了新生,他把繁重的工作當做了救命良藥,他不想回家,不想看到曾經嫌棄可人的父母,尤其是做了那件事的母親。
他讓郁尚邁上了新的台階,讓郁達的老股東們再沒資本彈劾議論他。
多年來,他一直為不能受到父親和其餘股東的承認而感到困擾,而短短三年間,他已經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郁尚乃至郁達他都說一不二,可是,他並不快樂,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不快樂。
有段時間,他開始酗酒,也曾經醉倒在大街上,那一次沒有可人把他千辛萬苦拖回家,他是被交警發現帶回了警局,醒酒後還被罰了款。
後來,酒醉後他總能看到齊可人的幻影,剛開始他是開心的,他和幻影的可人聊天擁抱親吻,可是等他酒醒後,等著他的就是沒有盡頭的失落感,幾次之後,他不再喝酒了,他寧可清醒著對抗思念,也不願意再用幻影去麻痹自己。
時至今天,郁崇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齊可人,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了,可是,就在剛才,他在那座寫字樓的玻璃轉門那裡,看見了一個與可人有幾分相似的身影,郁崇發現自己根本淡定不下來,他想衝過去拉住對方,他想問問他,「你是可人嗎?」
可等那人離開後,郁崇才醒悟,齊可人已經死了,他曾經親手摟抱過對方冰冷的遺體,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復活。
這讓他更加難受,比之前酒醒後發現一切都是幻覺時,還要難受。
郁崇站在海邊,狂烈的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看著遠處,心想,「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鈴鈴,是口袋裡電話在響。
他閉了閉眼,像是要把海邊這個獨處的世界關掉,回到現實。
電話又響了幾聲,伴隨著震動,他深呼吸了口氣,從口袋裡把手機拿出來接聽。
「餵。」
「好,我馬上過去。」
郁崇放下電話,走向公路邊上停著的黑色奔馳轎車。
凡夫俗子,回到凡塵俗世。
轉天,莊雲生給自己重金挖來的編劇、導演、演員團隊開會。
他的新辦公室還在裝修,這裡面名人不少,不適合去人太多的場合,許元就用莊雲生的名義借了米家的私人度假村供他們用,米洛明也跟著湊熱鬧來了,不過會議正式開始前他就識趣地去湖邊釣魚了,把空間留給了這些人。
這次開會雲莛也來了,他已經和陳一升見過面,莊雲生並不清楚他們談話的細節,但結果他是清楚的,陳導並不十分滿意,但還是願意給雲莛機會。
《舊時花顏》的Omega男主是個表面脆弱,內心裡堅韌的類型,雲莛在外貌上偏中性,隔著屏幕的觀眾是聞不到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味道的,他演Omega也可以,之前也不是沒演過,但是花顏的男主是個名伶,又格外需要那麼幾分楚楚可憐、遺世孤立的意思,雲莛身上這種氣質就差了些,當然,他努力的話,拋棄那些老油條的演法,演是演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