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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鬍子反駁道：「可人都沒找著，這是死是活總要給個信兒吧？」

    「是啊是啊。」

    「九重寺方丈要想保護一些人，輕易讓人找到，可能嗎？」雁石大師隨意蹲坐在旁邊大石頭上，「怎麼，這些人之前無人問津的，一下都倒成了你們親人似的，一個個卯足了勁上山來討公道。

    那玉蓬鎮的店小二常年被老闆剋扣工錢，怎麼沒人說道。那西南曹家吸收孤兒靈識去試驗機關，怎麼沒人討伐？柿子挑軟的捏，是吧？

    我們家徒兒太好說話了，我雁石和他可不一樣，氣急了，我老和尚是會打人的，誰想吃我一錘子，可以先上來？」

    「雁石大師，您這……可有愧九重名聲。」

    「名聲？我老和尚在外時，小娃娃你還沒出世，九重寺的名聲在於救苦救難，不在於和你們這群被人當槍使的傻瓜較勁。信的上個香，磕個頭，九重寺歡迎。不信的就等著看，是誰救了安之陸？是你們背後的妖魔鬼怪，還是我徒兒活佛凌平楚。

    有空在這裡嚼舌根，不如回家多練幾個防護咒，信老和尚的虧不了你們。我的孩子們。」雁石大師內容實屬不客氣，語氣實在不耐煩，但他的眼神，深沉飽含真摯，民眾們互相看了看，大多選擇進了山，拜了拜。

    眼見著起的勢，被雁石大師三兩句話平息了，眾人紛紛要散了。

    雁石大師幽幽道：「那個，旁邊那個大鬍子，你是凌家的人吧？」

    大鬍子猝不及防：「什……什麼？」

    「回去給凌家帶句話，閒著沒事多練練武，再找幾個人才出來，我老和尚又不會再帶走。」雁石大師隨意起身。

    「雁石大師，您這……」

    雁石大師擺擺手：「走吧。別耽誤我吃飯。」

    九重寺幾乎已成空寺，剩下幾個小沙彌看顧香火，剩下的都被方丈凌平楚派往安之陸的四面八方邊界搭建防護結界。

    事情處理完畢，他們離開蓮鎮的時候，方丈凌平楚面對梨花帶淚的凌依霄，滿臉無奈又不舍。他打算處理完凌家的事情，再回來帶走她。

    百寶尊想了想：「依霄，你想跟我們走嗎？」

    凌依霄看向哥哥，猶疑、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語船長不幹了，出於「補償心理」，她這幾天幾乎就圍著妹妹轉：「跟我們走吧，你這小鳥胃很好養的。」

    方丈凌平楚看了三人一眼，點了點頭。

    「那妹妹你跟我走。」百寶尊將凌依霄帶入百寶機關城，讓她和應語兒在一起。

    該讓她聽的，吃的，看的，學的，一樣都不用落下。

    無關成敗，不過牽掛。

    凌依霄感動得眼淚汪汪，滿含熱淚的看向大嫂……們。

    大嫂之一百寶尊心想，她就不信，如此情感豐富的妹妹能不是個戲精？

    另一個大嫂握拳，太好了，能繼續養著妹妹。

    大哥凌平楚，沉穩一笑。

    *

    啟程路上，一行人仍是慢悠悠的馬車、馬兒沿路一邊看，一邊走。

    百寶尊和方丈騎著馬，隨口問道：「方丈，凌家到底有什麼可怕的，讓你準備如此之久？」

    「沒什麼。」方丈凌平楚面無表情。

    否認？

    涵易和尚身為徒弟十分盡責接道：「是真的沒有什麼。就是比較麻煩而已。」

    麻煩？是親情綁架？可凌家最親近的妹妹已經在身邊，那還能有什麼親情？方丈凌平楚和凌家這幾年的情分早無，只剩下幾分薄面的客氣。

    按理說，凌家應該抱緊方丈凌平楚的大腿才是。凌家近年來除了凌應林這一個好的女娃娃苗子，其餘良莠不齊，光是維持凌家武學世家的名聲便耗盡心力。

    一開始他們打著凌平楚的旗號，自然是風生水起，氣勢足足壓了安家五十餘年。

    待凌平楚發現不對，為時已晚。本來四大家族以安家為權威，話語權第一，但當凌家勢起，一山不容二虎之時，本就岌岌可危的安之陸平衡，瞬間被打破，呈現分崩離析之態。

    作為「自家人」，方丈凌平楚和凌家主事族長几十年來都在打交道，各種嘗試，仍舊無法達成共識。

    凌家一族著眼於凌家。

    方丈凌平楚著眼於安之陸。

    志不同道不合。

    先前的凌平楚想方設法穩固安之陸，在幾大家族之間逡巡，從未和凌家徹底撕破臉，為此委屈了凌依霄半生。

    如今想來他有另外的打算，然則主事族長的錯誤決議，不能讓凌家、楚家兩族的人背鍋，是以凌平楚還是心軟了。

    見百寶尊半信半疑，凌應林上前，斟酌道：「百寶尊，不用擔心。只是凌家現在主事族長家中有兩位夫人……比較一言難盡。」

    這個語船長有聽說，她讓畢方放慢速度，飛到大家身側，摸著下巴道：「應林說的，可是凌家大族長景夫人，還有三族長呂夫人？」

    凌應林點頭，她口拙，還在思考怎麼描述，這下好，有人接腔。

    方丈凌平楚張了張口，沒有阻止。

    語船長的描述能力莫得問題：「據說兩個族長都是為了她們身上強大的靈力和武力娶回來的。到凌家後，給的身份高，主事權力也大，而這兩位夫人出身、性子都不同，平日裡互相看不順眼，有事沒事都要爭個先後。而最喜歡的便是在方丈凌平楚這邊一爭高下。至於爭的內容……就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