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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22:15 作者: 半粒板
半晌都沒有人回應她,沈瓷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開始漸漸發冷。
頭頂一聲突兀的聲響:「阮瓷,你該回屬於你的世界了。」
畫面突轉,滿是血紅色圖騰,還有一副冷白的冰棺。
滿眼都是刺眼的紅,光是肉眼可見,那血腥卻仿佛縈繞在鼻翼之間,久久不能散去。
沈瓷忍下心中的恐慌,大著膽子向那冰棺之處走去,明明覺得腳下懸空,可是血液流淌的濕濡感覺卻像是浸濕了她的繡鞋。
距離慢慢拉近,她屏住呼吸放慢了步子,慢慢向那冰棺之內探入頭去。
待看清時,她卻嚇得尖叫出聲。
「啊!」
-
落入眼底是的熟悉雕花木床幔,不知名的微風吹來,風乾了沈瓷身上的細汗。
她目光略顯呆滯,直直盯著床幔上的繡紋,像是在發呆。
明明是略顯燥熱的夜,沈瓷卻覺得自己全身都冷得厲害,像是置身寒冬之中,久久不能平復。
額間之處仿佛還有未散去的刺痛,她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被人用針扎的一樣。
那種感覺下一秒就會要爆炸的錯覺,讓她不得不相信先前夢裡所遇到的那種真實感。
她終究是看清了那冰棺里的人是誰,可是卻久久不能從中回過神來。
那冒著冷清的冰棺之內,躺著是一個女子,卻是面容僵硬毫無生氣可言。
而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是她無疑了。
沈瓷心底莫名的肯定,那冰棺里的人並非是與自己容顏相似的原身沈瓷,而真的是她自己。
也就是這種肯定才讓她心底發毛。
腦海里的聲音還在不停的迴蕩。
「阮瓷,你該回來了。」
像是逃避不了的夢魘,沈瓷痛苦地閉眼搖頭,試圖擺脫這種詭異的感覺。
「咚咚咚。」
沈瓷慢慢睜眼,有氣無力地靠坐在木床之上,眼神警惕:「誰?」
「是我,趙綏。」
-
趙綏是第一次來沈瓷的屋子裡,先前他也只是進過這偏院,卻從未踏進這房門,此時卻無半點好奇之心。
他擰眉看她蒼白的臉色,低聲問:「怎麼還未睡?」
不是早就嚷著累了,回來了如此長的時間,氣色卻還是那麼差。
沈瓷只披了件單薄的外衣,沒什麼心思與他爭辯,只倒了杯水遞過去:「喝水。」
沒了往日的靈動生氣,趙綏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他接過水杯,斂眉掩下眸中的深意。
「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沈瓷問他,聲音有些略微的沙啞,看得出她並沒什麼精神。
卻不知她的這幅模樣卻讓趙綏想起了書房捲軸里的那副畫。
一個人就算是再怎麼變,骨子裡那股氣質也是變不了的。
她容貌雖與沈四一般無二,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大相逕庭,單是那雙水眸,他就可以斷定,眼前的人並非是沈四。
趙綏放下手中杯子:「無事。」
看著男人那副像是有一肚子話卻愣是表現出我不說的樣子,沈瓷是非常的嫌棄的。
得虧她現在沒什麼精神,要是擱平常,她就開懟了。
而現在,她只能沒好氣的扶額無奈。
「趙綏,你是很閒嗎?」
趙綏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閒,只不過是把她放在了心上,皇宮的密信擾了他的心神,他這才過來看看。
她可能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許久,卻是遲遲未敢敲門,直到聽到她的聲音,才擔心的問了問。
沈瓷嘆了口氣:「那你知道男女有別嗎?」
她對上他的眼睛,像是很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那模樣看起來也是需要他給個合理的解釋的。
趙綏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聖賢書他讀了不少,男女大防他又怎會不知,可是這些聖賢書所教的,他何時又曾用在她身上。
他避之不答,轉而問她:「你身子可有不適?」
沈瓷搖頭:「並沒有,我覺得我好的很啊。」
話才剛說完,她就覺得心口一陣刺痛,趕緊捂住了胸口。
趙綏見她模樣痛苦,隨即就站起了身來,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肩膀。
一時間平日裡掩藏的雲淡風輕倒是一下子破了功,擔憂泄了堤涌了出來。
「如何?可是哪裡不妥?」
沈瓷被他緊張的神色驚得一愣,隨即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趙綏不解:「笑什麼?」
沈瓷搖了搖頭,彆扭的避開了眼:「沒事,就是有些開心。」
她都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見過他這般緊張關心她的模樣了。
如今他的舉動讓她莫名覺得心底有些發酸,而這段時間受到的委屈更是傾瀉而出。
趙綏讀不懂她的神色,可是卻能捕捉到那一絲的感傷之氣,隨即扶她坐上了繡凳,就鬆了手。
慢慢心口不疼了,沈瓷才回過勁兒來,又是一身冷汗的,全身虛軟。
這種身體上的無力感她再熟悉不過了,而這種熟悉卻讓她有了大膽的猜想。
或許先前她一直都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