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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22:15 作者: 半粒板
    先前他不過是碰巧瞟了一眼王妃,什麼也沒瞧見呢,王爺就動怒的想要手刃了他一般。

    如今,那屋內銀鈴響得厲害,他都覺得莫名羞人。

    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都是哪裡聽來的……竟喜歡將人鎖在床上。

    趙綏自然不是道聽出說來的,而是前世的沈瓷曾經提及過這件事。

    她說自己喜歡把她鎖在床上,還給他看過她腳腕上的銀鏈,就連她身後的「綏」字刺青,他也親眼瞧過。

    武進想著,今日他仿佛又犯了主子的大忌,估摸著可能會受罰。

    趙綏卻並未多言,他神色略微複雜,側首看了眼:「往後,記得多叫幾聲!」那聲音還帶著未散去的惑人沙啞感。

    他想起自己今日的失控,心底還有些後怕,武進出聲提醒時,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時沈瓷已經昏了過去。

    她舊傷未愈,身子本就虛弱,被這麼一折騰,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趙綏心底有些心疼,他給那泛青的皓腕擦了藥,才開始收拾自己。

    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兒,心底柔成一片。

    他愛的這個姑娘,還真是嬌的很!

    武進看著已經離著自己兩步遠的趙綏,趕緊跟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您莫不是又被舊事擾了心思。」

    趙綏點了點頭,轉動掌心的佛珠。

    「王爺,這佛珠您不是離了手,怎麼會還?」

    武進心中急切,他不是第一次見到趙綏失控瘋魔的樣子了。

    那種仿若要毀世間萬物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那雙充血猩紅的鳳眸。

    為此,還特意去京都的寺廟找主持求了開了光的佛珠,以此壓制趙綏心底魔意,只是這佛珠是斷不能離手的。

    趙綏嗤笑,不以為然:「不過是本王的心魔罷了,我欲成魔佛又奈我何?」

    他心底放不下前世的沈瓷,始終忘不掉她死在自己懷裡的模樣,那冰棺里沒有溫度的沈瓷讓他瘋魔的想要殺掉這世間所有的人。

    如果不是這次重生,天下萬物都將是他手底的陪葬品。

    武進默然,也不敢接話。

    恍然間覺得這沈四進了王府,王爺的病非但沒有減輕,仿佛還更加嚴重了些。

    那種感覺讓他總覺得,往後的趙綏定然會在沈四這兒栽個大跟頭。

    兩人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書房,裡頭的趙琰等得著急,早已經在門口轉了好幾個來回。

    他看到迎面而來的趙綏,一臉急切的迎了上去:「皇叔,如今你可定要幫侄兒這一次!」

    趙綏看他,似笑非笑:「哦,本王怎麼不知道殿下竟如今還有所求?」

    他拂袖而立,只覺得趙琰說的話可笑至極,今日還氣焰囂張的在他府里出言不遜的警告他,晚上卻腆著臉讓他幫他。

    趙琰臉上有些難看,又不好發作:「皇叔,今日是侄兒的錯,不該不問事情的青紅皂白就冤枉皇叔,侄兒給您請罪……」說著擺手低腰。

    趙琰咬牙,有些不願,可是如今父皇駕崩,他根基不穩,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人大有所在,他根本無力對抗。

    而趙綏雖未在朝中拉攏大臣,可是卻深得人心,又是先皇的同胞兄弟,又無心權勢,只要得了他的助力,定然可以穩坐皇位的。

    「太子是覺得往後坐上了皇位,還能如此莽撞的行事?」

    念及情分,前世的他極力推舉趙琰登基,為他擺平那些暗中作祟的嘍囉。

    如今,趙綏只覺得這趙琰真是如小兒一般無能,盡做些莽夫所做之事,被沈珠那個女人迷惑的沒了心智。

    「侄兒知錯,謝皇叔教誨!」趙琰咬牙,語意真切:「皇叔的悉心教導,侄兒定不敢忘的,如今朝中惡勢力猖獗,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叔又忍心父皇一手打下的江上,毀於我手嗎?」

    趙琰心中緊張,如今的局勢讓他直接亮出的底牌,他只能拼一次。

    趙綏心中平靜,只覺得這趙琰讓自己太過失望。

    想想自己能夠在世重生,這機緣也不是一天兩天修來的,不若幫他一把,也算盡了往日情分。

    他轉頭看了眼趙琰,語意冷淡:「先回去吧,明日本王定會出面,助殿下一臂之力!」他頓了頓,泛冷的鳳眸對上趙琰喜悅的雙眼:「往後,還請殿下,好自為之!」

    趙琰驚住,瞪大眼睛看著趙綏甩袖離去,那背影毫無留戀之意。

    他瞬間頓悟,今日過後,他與皇叔的情分怕是要自此兩斷了。

    -

    長燭落淚,寢殿內空寂靜謐。

    趙綏一夜未眠,在外室坐了一宿才慢慢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往內室而去。

    屋內的人睡得安靜,趙綏勾唇,漫漫長夜,今日倒是睡得乖巧,那銀鈴竟一夜未曾響過。

    倏爾,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大步流星猛地撩開床幔,才看見床上的少女泛紅的雙臉。

    趙綏抿唇抬手試了試沈瓷額間的溫度,那發燙的感覺讓他的心顫了顫。

    不過是昨日吹了些風,竟然發熱了!

    他壓低聲音朝外喊了聲,兩道黑影就出現在了視線,他掃了一眼,眼神陰鷙:「去藥爐。馬上讓武進備馬車!」

    兩道黑影即刻點頭,瞬間就沒了影兒,趙綏沉下心思,拿過外袍將人裹得嚴實,又拿了披風蓋上才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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