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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21:40 作者: 一蟬新
    楚安隨著店主的意思,道:「我也很感激安達豐先生。」

    「是啊,他治好了那麼多生病的蟲族,真是我們的大救星。雖然也有一些病友沒有治好,甚至死在了實驗室里,但是大家本來就得了遺傳性精神力疾病,都是不治之症,早晚都是一死,如果能為安達豐先生的研究做一些貢獻,也是造福整個國家。」

    楚安點點頭,店主又說:「安達豐先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提前幫我們準備了多餘的藥品,在他的項目終止之後,我靠著那些藥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藥吃完了,我以為自己就快不行了,沒想到寧白上將又協調科學院那邊延續了這個項目,給我送來了救命藥。寧白上將不愧是從我們底層走出來的大將軍,處處為我們這些低等蟲族著想,我能活到現在,全是靠安達豐和寧白兩位先生。」

    「嗯,他們都很值得尊敬。您現在還需要定期去實驗室做檢查嗎?」

    「不去了,只是吃藥就可以。」

    「哦。」楚安把喝完的冷飲杯扔進垃圾桶,與店主告別,離開了冷飲店。

    他站在街邊想了想,店主說得沒錯,安達豐和寧白,都值得蟲族尊敬和感激。

    楚安覺得心裡踏實了一些,他繼續往福利院走去。

    很快,他重新進入安達豐躲藏的密室。

    寧白說過,這裡很久以前是軍事訓練中使用的地下據點,是寧白自己帶著手下在演習時挖的,所以很少有其他軍雌知道。

    確實,能看得出,在安達豐離開後,這間密室沒有再被誰使用過。

    楚安沿著牆壁在密室中繞了一圈,最終在幾道明顯的刻痕前面停下腳步。

    痕跡很新,上次有寧白在旁邊陪同,沒有看得這麼仔細,所以沒有發現,這些……很像是手指在牆壁上抓撓留下的痕跡。

    痕跡也很深,如果不是遭遇了強烈的痛苦,應該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舉動。

    安達豐怎麼了,是病痛的折磨嗎?還是……

    然而,除了這些牆壁上的痕跡,屋子裡再無其他異樣的線索,楚安無法印證自己的猜測。

    他搜尋無果,正要無奈離開,忽然想到自己曾與安達豐以S級精神力互相溝通,靈機一動,走回密室中央,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能量。

    無聲無息的力場很快擴散到整個房間,楚安屏息凝神,仔細搜尋著每一處細弱的擾動。

    終於,他感受到了牆腳處傳來的精神力能量。

    雖然強度不高,但確實是他很熟悉的S級精神力,是屬於安達豐的。

    他走到那處牆腳,在疏鬆的磚縫間細細尋找,從裡面扣出來一個團成一團的小紙球。

    是營養劑的包裝紙,團得很緊實,外面裹著一層薄玻璃樣的精神力屏障,類似楚安使用過的精神力護盾。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自然損耗,精神力屏障已經很微弱了,楚安把東西拿在手裡,那層薄玻璃就如冰片一樣化開,消失於無形。

    楚安把紙團細細展開,一行用磚灰寫下的小字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寧白要殺我,我不想死」

    單薄的紙片掉落在地上,楚安驚愕地後退一步,驀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寧白……」楚安的聲音在顫抖,「你監視我?!」

    「不,」寧白劇烈地搖頭,「我只是害怕您出危險,真的,我不是想監視您,更不是要控制您,我絕不會像季山對待安達豐那樣對待您,我只是擔心您的安全。我……」

    寧白百口莫辯,撲通一聲跪在密室落滿塵土的地面上,深深俯下身體。

    飛揚的灰塵落在他金光閃閃的髮絲上。

    楚安下意識地想伸手拉他起來,動作卻停頓在半空,不敢朝寧白靠近。

    「我不會限制您的自由,您能相信我嗎?」寧白的聲音低沉而痛苦,「因為我愛您,我從來不敢跟您說,我做過太多錯事,我不配愛您……但我還是愛您,對不起,請您懲罰我。」

    「……你殺了安達豐,是嗎?」

    「是,我殺了他。就在這間屋子裡,我殺死了他。他和季山一起,以研究為名義,故意害死了我的雄父,我必須殺了他們,為我的雄父報仇。」

    「你是說……」

    楚安想起寧白曾經跟他講過的事,他的父親在皇家科學院治病,沒有治好,死在了實驗室的病床上。

    「可你為什麼要自己動手,你可以報案,把他告上法庭,向所有民眾揭發他的行徑。同態復仇、擅用私刑,這些做法無益於社會的公正。」

    「是,您說的都對……」寧白安靜地伏在地上,「可是我怕法律程序漫長,我怕他的家族阻撓,我怕還沒等到一個公正的判決告慰我的雄父,安達豐就已經因病死去。那太便宜他了,我無法接受,我會因此而痛苦一生。只有親手殺死他,才能消弭我的痛苦。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寧白……」

    楚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用現代人類社會的思維考慮寧白的境遇,似乎太過殘忍。

    但要讓他接受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他也無法說服自己。

    他覺得心亂如麻。

    「寧白,你先起來。」

    「雄主……」

    寧白抬起頭看著楚安,眼角有明顯的淚痕。

    「您要把我賣掉嗎?雌奴是可以買賣的,你如果不想要我,可以把我賣給別的雄蟲。廢奴法令還在議會的流程中沒有通過,趕在法令生效前,您仍舊可以隨意處置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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