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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05:04 作者: 雲起南山
    既然本主發話了,羅家楠打消顧慮:「行,那就你跟我去。」

    「要不我也去吧。」田敏燁插嘴道,「緝毒那邊出仨人,咱重案不能落排場是不是?」

    話音未落,就聽羅家楠、陳飛、胡文治異口同聲的:「老實待著!」

    田敏燁立馬縮肩假裝自己不存在,但那一米九四的個頭怎麼縮也是巨大的一坨。他是從特警那邊調上來的,體格健壯,性格活潑,膽量過人,論身手僅次於羅家楠。美中不足的是偶爾會四肢比腦子快,嘴賤程度也跟羅家楠有一拼,胡文治一天罵他八回不嫌多。

    一切安排妥當,訂票,出發。來不及回家收拾行李了,羅家楠隨手從儲物櫃裡斂了身衣服裝旅行包里。聽說他下午就要出發,祈銘大中午的連飯都沒吃,跑去步行街給他買了換洗的內褲襪子,還有鎮痛用的巴布膏。羅家楠左肩軟組織挫傷,腫得穿衣服都費勁,沒膏藥呼著,左胳膊抬不起來。

    「家楠,你看,這樣扯一下再貼,貼的牢固。」

    幫羅家楠換膏藥時,祈銘現場教學巴布膏的正確使用方法。之前羅家楠不愛用這種膏藥,嫌它卷邊,扭了磕了,只認那種味道刺鼻、貼上就揭不下去的傳統跌打損傷膏藥。在醫院看傷時,祈銘要求醫生給開的巴布膏,主要是沒味道,然後發現羅家楠貼巴布膏時跟貼傳統膏藥一個手法,揭開直接往上呼,才知為何以前總卷邊。

    肩上一涼,羅家楠稍稍眯了下眼,回手扣住祈銘搭在肩頭的手,一如既往的叮囑道:「我這次不知道得去多少天,別我不在你就沒黑沒白地泡辦公室,該休息休息,屍體擱停屍櫃裡又跑不了。」

    拿過襯衫幫他往胳膊上套,祈銘憂心道:「你也注意安全,我聽說嫌疑人有槍。」

    羅家楠澄清道:「沒,說槍只是讓大家多留個心眼而已,嫌疑人之一當過民兵。」

    「有刀也危險,槍不好弄,刀好找,你忘了屍塊上的傷口了?一把刮鱗刀都能捅那麼深,他拿把水果刀就能給你捅穿了。」

    言語間祈銘的指尖撫過羅家楠背上陳舊的刀疤。在別人看來,這滿身的傷疤是值得炫耀的勳章,而對羅家楠來說卻是揮之不去的噩夢。但凡有一刀砍中頸動脈,就不會有他倆過去的七年和未來的時光了。

    「知道知道,我這次帶槍過去,上面已經批了。」羅家楠仰頭對上祈銘憂心忡忡的視線,油滑一笑,「媳婦兒,放心,我不能讓你守----誒!」

    「說多少次了?不許在單位喊我媳婦!」

    日常不過五秒,被祈銘一巴掌呼在肩上,疼得已經起立致敬的小南瓜瞬間低頭。

    --

    下了飛機,與協同抓捕的當地同僚接上頭,羅家楠得到消息----趙錢忠已確認逃回老家,但現在躲進山里了,需要組織人手進行搜捕。

    「就他一個人?」羅家楠問。

    對方篤定道:「對,沒有林卓飛的消息。」

    ----我去,林卓飛不會是被趙錢忠做了吧?

    羅家楠瞬感糾結。把想法告知吳天,吳天也皺起眉頭:「那要照這麼說,必須得活捉了,不然林卓飛的下落無處追尋。」

    「是啊,所以搜捕時必須小心,這人過於心狠手辣。」羅家楠說著回身招呼錢峰和緝毒警員,「誒,你們仨,回頭上山搜捕的時候,跟緊了特警,絕對不能單獨行動,聽到沒有!」

    「是!」

    三人齊聲應答。面對危險度高的嫌疑人,如遇拒捕反抗,或者明確對方持有致命武器的情況下,擊斃是最安全的選擇。可領導發話了,必須活捉,危險性可預見的成倍增加。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往趙錢忠老家,路上本地同僚給羅家楠做了詳細的嫌疑人背景信息介紹:趙錢忠,現年三十一歲,父母因吸毒感染愛滋病,早在他上初中時皆已亡故;失去了生活來源的趙錢忠隨之輟學,跟隨同村叔伯在承包山頭上種植天麻;十八歲時報名徵兵入伍,因政審沒過被刷了下來,退而求其次加入了村裡的民兵隊,巡查看護山林;二十二歲時談了個女朋友,本來都要結婚了,卻遭遇了一場巨大的人生變故。

    「他和女友去餐廳吃飯時碰上了一群流氓,流氓調戲女孩,他就和他們干起架了,對方有七個人,他打不過,被那群流氓摁在桌上,整整一盆菌菇火鍋湯底都澆到了胳膊上,後來女孩被那群人拖走了,等被找到的時候,身上一片布也沒有,法醫說,她遭受了輪/奸。」

    重案隊老周探長的普通話有著濃重的當地口音,羅家楠來雲南少,聽對方說話有些費勁。緝毒的跑的次數多,甚至吳天能用不倫不類的本地話和老周溝通。

    「然後呢?」錢峰問。

    「然後就把那群人抓了,但女孩的屍體是從水裡撈上來的,缺乏生物檢材,更沒有目擊者,我們只能證明是他們把女孩帶走的,但證明不了是他們實施了強/奸。」老周探長無奈地搖搖頭,「那伙人里有兩個小子家裡賊有錢,請的律師槓槓的,這七個小畜生一水的鐵嘴鋼牙,咬死不認,因為缺乏證據和口供,最後檢察院只能以故意傷害趙錢忠的案子來起訴他們。」

    羅家楠厭惡皺眉:「讓我猜猜,趙錢忠後來打的那人,就是這七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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