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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05:04 作者: 雲起南山
    跟這種人斗也挺有樂趣的,羅家楠覺著。兇手不但懂刑法還懂刑事訴訟法,甚至對刑事技術法醫鑑證都有鑽研,深諳如何利用證據來混淆視聽。這案子上了《警訊》,作為經典案例,用以提醒他人現場勘驗的嚴謹性以及證據的唯一性有多麼的重要。

    想到這個案子,羅家楠腦子裡一閃而過王馨濛的事。既然莊羽他們盯著飛子,那飛子的暫住地理應在緝毒處的監控範圍內,至少進出那棟樓的人應該都逐一排查了。如此說來,兇手會不會在這些人里?如果能拿到監控人員名單,那麼……

    他自己肯定不能去要名單,沖莊羽那性格絕不會給他。也不能再拖累唐喆學他們,昨兒唐喆學和林冬已經被督察請去喝茶了。思來想去,他忽然靈光一現,打輪靠邊停車,車停穩後側身轉向彭寧。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眼瞧著師父沖自己笑得不懷好意,彭寧腦中警鈴大作,下意識的往車門靠去:「楠哥你……你幹嘛用哪種眼神看我?」

    「幫哥一忙,從緝毒處那拿份資料。」羅家楠提需求時一向不拐彎抹角。

    一開始彭寧沒反應過味兒來,等明白對方的意圖,眼睛瞬間大了一圈,隱形好險掉出去,不由磕巴了起來:「黑黑黑----黒內網?這這這----這要讓督察知道了,我我我----」

    「天塌下來我頂著,就說能不能辦吧?」

    ----這特麼是道選死題吧?

    彭寧無聲吶喊,一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感覺油然而生。辦?讓上頭逮著,吃不了兜著走。不辦,這活土匪現在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等了兩分鐘不見對方表態,羅家楠「啪」的彈開中控鎖,語氣故作冰冷的:「下車,你回反詐找季隊去。」

    「別啊----楠哥我----」彭寧哭喪起表情,實話實說:「我沒幹過我不敢,我怕挨處分。」

    羅家楠義正言辭的:「我又沒讓你偷機密文件,就查一下莊羽他們的監控人員名單,你可以不幫,我照樣能找著人干,你楠哥我這點人脈還有。」

    ----是啊,我不幫,你就把我踢出重案了。

    彭寧頓感委屈,果然如季隊所料,跟著羅家楠,不是違規就是狂奔在違規的路上。其實已經有前車之鑑了,幫明爍他們取證那次。不過那事兒羅家楠自己全擔了下來,把他保護的好好的,絲毫沒讓他受到丁點處罰。

    見徒弟一臉糾結,羅家楠放緩語氣:「我不是找茬轟你走,而是你要沒這膽子,不適合留在重案,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靈活變通是偵查員必備的素養,另外我保證,原則錯誤絕不會讓你犯,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

    此時此刻,彭寧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覺得你在PUA我但是我沒有證據」。當然羅家楠說的有道理,他認可,類似「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靈活變通是偵查員必備的素養」之類的話,季海也說過,但季海沒讓他黑過內網啊!

    ----誒,也不一定,季海自己有技術,黑沒黑過還真難說。

    「那……那你什麼時候要?哎呦!」

    肩頭重重挨了一下,彭寧吃痛皺眉。再看羅家楠一秒眉開眼笑的模樣,他不禁萬分糾結----什麼毛病,不高興了,打,高興了,還打?

    TBC

    作者有話說:

    薯片兒,這是重案的傳統來的~--~

    祈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財大氣粗和信任楠哥~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第118章

    自己的事兒橫豎沒有工作重要, 把彭寧送回局裡追蹤「接貨人」信息,羅家楠一打輪又奔了醫院。雖然夜裡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一白天的電量已然充滿。祈銘是熬了一天一夜,羅家楠到了醫院沒見著人, 踅摸一圈,被告知祈銘去鑑證車上小憩了。

    車上空調開的很足,他怕祈銘著涼,翻出件制服外套給蓋上, 轉頭下車去找陳飛。陳飛剛和院方溝通完,這會正在做家屬的工作。家屬得知周冰宜的屍體不見了,自是不依不饒,本來就想著要打醫療事故的官司,眼下是罪上加罪。周冰宜的丈夫梁霈衝到病區大鬧醫生辦公室, 甚至跟何大夫動了手。據說是情緒激動之下推了何大夫一把,害人家腦袋磕到了桌角上。派出所的也來了, 病區里一堆看熱鬧的,擠得過道上滿滿當當。

    羅家楠分開人群擠進醫生辦公室, 瞧見何大夫腦袋上捂著冰袋窩椅子裡,又看一旁陳飛訓責梁霈, 不覺皺起眉頭。還沒告訴家屬周冰宜被分屍了就鬧成這樣, 等說出來不得是冷水潑熱油----炸了鍋啊?

    「頭兒, 頭兒。」

    他把陳飛喊到一邊, 小聲匯報剛探查到的線索,有關榮七的事情也提了一嘴。陳飛聽完凝思片刻, 問:「確定榮七和案子無關?」

    羅家楠點頭確認:「查了他的接單時間段, 周四凌晨那單不是他接的, 也跟他們公司聯繫過了,核實了運單號,我感覺接貨這人是隨機下單,誰接著算誰的。」

    「嗯,發協查給接單地址的管轄單位,讓他們追一下這單件的收件人。」

    「讓彭寧回去辦了。」

    這邊說著,羅家楠著耳朵聽了聽派出所民警和何大夫的對話。估計是考慮到醫院可能面臨的賠償訴訟,何大夫不得不忍氣吞聲,放棄追責梁霈。當然派出所也是這個意思,能和解的最好別走法律程序,話里話外勸他息事寧人。這讓羅家楠不禁想起當年在仁和醫院替祈銘挨的那一啤酒瓶子,實話實說,他沒想著起訴對方,不過後來那個照頭摔他的還是被判一緩二了。話說回來,那是職業醫鬧,判了不虧,梁霈是家屬,媳婦剛生完孩子就死了,情緒失控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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