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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他又眯了眯眼睛,薛懷朔發現他眯眼睛的動作非常頻繁,可能視力不是特別好,然後他小聲說:「你師父是個好人,原本我該避亡者諱的,但是……唉我還是說了吧,我估計他在這城裡有房不能給人知道的妻室。」

    薛懷朔始料未及。

    他印象里自己師父從來不沾女色,極為正經。據師父言語間透露,是因為他曾經的道侶早亡,從此傷透了心,因此盡力多做好事,為了死去的伴侶多積功德多祈福。

    每年都祭奠亡妻的師父……還有門妻室?

    項老頭說:「我看他每次來都遮遮掩掩的……既然是突然去世的,你還是去找找他那房妻室吧,這寒冬大雪,要是她們忽然沒了生計來源,只怕不好過。」

    薛懷朔:「有什麼線索嗎?」

    項老頭想了想,在那堆雜物里翻找了起來,找出一個灰撲撲的小布娃娃:「這是他有次落在我這兒的,我估計他有個小女兒。你找找帶女兒的人家……他每次都往文山路那邊去,應該就在那一塊。」

    大概考慮到眼前的年輕人是外地人不太認識路,項老頭又加了一句:「文山路就在西邊,西靈元君的府邸也在那個方向,你看見哪裡有一望無際的高草叢,就往那個方向去就是了。」

    他們又閒聊了幾句,都有關弘陽仙長,薛懷朔如願確定了項老的那位朋友肯定就是自己師父,但被剛才猝然得知的消息弄得有些情緒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手上拿著那個灰撲撲的舊娃娃,很有點心不在焉。

    師妹要是在身邊就好了。

    可以抱抱她。

    項老頭終於找到了那盞用來安神的燈盞,遞給他,兩人一起往外走。

    可能是因為驟明驟暗,薛懷朔感覺自己的眼睛也不是很舒服,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問了最後一個疑惑:「麻煩您了,請問您有沒有聽過紅白橡木呢?」

    項老頭:「什麼木?」

    薛懷朔:「紅白橡木,一種很貴的木頭,用來做傀儡的。」

    項老頭明顯對傀儡術一竅不通,嘖嘖搖頭:「沒聽過,我們且安好像不能種。媽的,我們這鬼地方什麼都不能種。」

    江晚在樹底下等他們,百無聊賴下在用火焰術點燃樹下的枯葉玩,點燃的火星亮得晃眼,雖然只有一小簇,但是被她指揮著在空中懸浮躍動,倒像煙花一樣,就是盯久了眼睛不舒服。

    見他們出來了,她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重新牽起他的手:「師兄。」

    他手上拿著一個很舊的布娃娃。

    薛懷朔見自己師妹很好奇地盯著自己手裡的娃娃,捏了個引水決把它弄乾淨,然後遞了過去。

    「喜歡這種布娃娃?」他有些意外。

    江晚翻來覆去地看手上這個意外又可愛又漂亮的小娃娃,點頭:「喜歡!」

    她小時候是和老人一起過的,長大了也和父母不親,後來自立了幾乎就是在和父母斷絕關係的邊緣試探,老人家不興送禮物那一套,她從小也沒收到過什麼像樣的禮物。

    「那謝謝您了。」薛懷朔向項老頭道謝:「您幫我們很多,我和我妹妹現在就去找找線索。」

    項老頭:「欸別那麼急著走,一起吃頓飯啊,你師父送我那麼多東西,我招待他弟子吃頓飯還是吃得起的!」

    薛懷朔有現成的理由拒絕:「舍妹身體不好,我趕時間為她找藥,謝謝您盛情,我們下次再來拜訪吧。」

    等出了項老頭的院子,江晚問:「師兄,你是找到了弘陽仙長的線索嗎?他以前來且安是做什麼的啊?」

    薛懷朔一五一十把剛才聽到的話轉述給她,江晚頗有些驚愕,然後把手上攥著玩的布娃娃收了起來:「既然是弘陽仙長送給他女兒的,我還是小心點收著,倒時候轉交給她,是人家的東西呢。」

    薛懷朔摸她的頭:「我給你買別的娃娃。」

    江晚笑道:「我也沒有那麼那麼喜歡娃娃啦,還是更喜歡師兄一點。師兄要是以後送我禮物,可以自己動手做布娃娃送給我啊,我肯定更喜歡。」

    薛懷朔:「那我們現在順便去文山路看看,然後再回去搞清楚空法觀主的事情,好不好?」

    江晚點頭,又問:「空法觀主的事情,師兄你有什麼頭緒嗎?」

    薛懷朔:「沒有。」

    江晚:「那我們從哪裡下手搞清楚?」

    薛懷朔:「我要騰出手來去查我師父這邊的事情,空法觀主那邊沒時間陪他們耗了,我打算逼問,反正就那幾個當事人,對一對口供就清楚了,我看看到底是心病還是利益糾葛,這病到底怎麼就好不了了。」

    逼問……口供……

    江晚頓了頓:「用酷刑逼問嗎?」

    薛懷朔發現她表情不太對,立刻安撫道:「不會死的,還要留著給你取心頭血用呢。」

    江晚不知該有什麼表情:「……啊。」

    按理來說她自然該百分百站在師兄這一邊,畢竟師兄完全是為了她好,可是又不自覺想起昨晚上那碗好吃的餃子和熱情給她準備熱水的陸姑娘。

    薛懷朔摸摸她的頭,見她漏出些許不忍,讓步道:「沒事的,問完之後我會負責恢復原樣的,只是嚇唬一下,不會特別血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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