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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薛懷朔:「她強調說我們有疑問可以去問且安城中居住的前任斬魔師,她既然這麼著重強調,這個斬魔師肯定有問題----現在我們的難處在於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

    江晚立刻心領神會:「師兄你是想說,反正我們現在也全無頭緒,不如去斬魔師那裡看看?」

    薛懷朔點頭,他又說:「你身體要是不太舒服,就在這兒休息也好,我一個人去,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江晚睜大眼睛,覺得受到了侮辱:「我沒有不舒服!我要去!」

    過分!她好歹也有認真修行,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可能會不舒服!師兄又沒把她當爐鼎睡!

    ……不過他好像倒是挺希望自己能當她的爐鼎的。

    江晚:「……」

    .

    且安城的男人們都愛喝酒,不分時間地點,湊在一起就是喝。

    走商行運輸、大冬天也要上路賺錢養家的男人一大早就圍在一起喝酒暖身子,馬低著頭在吃乾草料,即將駕車出行的男人們坐在馬旁喝酒。

    大冬天還要跑鏢的男人大都捨不得花錢,要攢著錢養家,一群人圍在一起喝酒,也不過是湊錢買了一大缸濁酒,一人只分得到半碗。

    有人帶了個大蘿蔔來佐酒,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吃,於是一個白色的大蘿蔔就這麼不嫌髒地放在車轅上,喝酒的人一個接一個拿著嘎吱咬一口。

    一個瘦高的年輕人正好路過,對著地圖看了看附近,禮貌地向他們問道:「請問項老是住在這兒嗎?」

    那年輕人戴著斗笠,身邊跟著的小姑娘則戴著帷帽,都看不清臉。

    正喝酒的男人點點頭,說:「就是這家,進去往前直走,小心狗,他家狗凶。」

    戴著帷帽的姑娘正是江晚,她一邊想且安人也沒傳說中那麼難相處,一邊道謝:「謝謝。」

    喝酒的男人順口答道:「你和我客氣你媽呢。」

    江晚:「……」

    旁邊一起喝酒的同伴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帶著醉意說:「人家不是我們本地的。」

    然後轉頭向江晚說:「不好意思啊,我們沒輕沒重慣了,別理他,他沒什麼惡意。」

    告別那群喝酒的男人之後,江晚牽著薛師兄的手,按照他們指的路往裡走去。

    前任斬魔師項老就住在裡面。

    大門沒關,虛掩著,院子裡一隻狗和一隻雞正對峙著,具體來講就是那隻狗正在持續地嘗試和雞進行一些不太友好的跨生殖交流,而雞在不停地用左眼和右眼輪流瞪它。

    江晚先是習慣性地回憶了一下雞從解剖學上能不能用正臉看別的生物,然後發現雞和狗之後坐了個有點傻乎乎的姑娘。

    她眉心一點美人痣,身上穿著寶藍色的漂亮衣裙。那裙子也說不上哪裡好看,但江晚就是挪不開眼睛,那衣裙像是有什麼了不得的魔力一樣。

    那純粹的、深深的寶藍色,仿佛是天然拓印下來的孔雀石一樣,和她眉心的美人痣遙遙呼應。

    第93章 簡單

    江晚心裡一緊,見這姑娘眉心一點美人痣, 身上的深色衣裙端莊又大方, 已經在不自覺地聯想起了什麼。

    她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手指, 然後立刻被握著她手的年輕男人察覺到了,長指安撫地搭在她手上。

    穿著寶藍色衣裙的姑娘抬頭問:「你們找誰啊?找項老頭嗎?」

    薛懷朔點點頭, 說:「曾任斬魔師的項老, 他在嗎?」

    寶藍色衣裙姑娘笑嘻嘻地說:「在的在的,他在廚房, 廚房在後面,炒菜聲音很大, 你們直接進去吧。」

    他們按這姑娘的指點往裡走, 這宅子挺大的,但是沒什麼人氣,不知道什麼地方在透風,又因為在室內, 有點陰森森的冷。

    好容易循著聲找到廚房了, 敲敲門, 試探地問:「請問項老在嗎?」

    屋裡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自己進來吧姑娘!我脫不開手呢!」

    一推門, 和外面陰慘慘的冷完全不同,廚房裡面酷熱難當,一個結實的老年男人繫著圍裙在嘩啦嘩啦翻炒鍋鏟。回頭朝他們一笑,然後一邊手上活沒停,一邊說:「我馬上好了,你們出去等我吧, 裡面嗆。」

    說著他把鏟子一擱,俯身去看柴火爐,裡面的火苗很兇,燒得噼里啪啦的,火焰餘波還帶著有點尖銳的、**的風響。男人隨手捏了個術法,堆在牆角的柴禾立刻自己飛進柴火爐里去了。

    他往鍋里加水,然後關上鍋蓋,推門出去了,笑著對江晚他們說:「我們這兒柴不好,軟,不好使,總要續,待會兒聊著我可能得中途去續柴禾。」

    江晚把帽子往後摘下來,連忙擺手說不要緊的,是我們打擾您了。

    項老頭眯著眼睛說:「冬天得把炕燒熱了,索性都是燒,媽的,乾脆順便把菜煮上一鍋。待會兒別走,咱們一起吃一頓。」

    真的好熱情啊……江晚還是第一次碰上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請她吃飯的人……

    薛懷朔一板一眼地把話題拉回正軌:「項老,您好,我們來是有事要請教您的。」

    「什麼事?」項老頭嘿嘿地笑了笑:「找我幫忙的人多的是,你們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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