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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薛懷朔是完全不在乎的,他端起茶盞的時候就注意到自己師妹可能之前在用這盞茶泡點心,軟乎乎的圓球狀的胖點心在茶盞里沉浮,很有些可愛。他將混著點心的茶喝了一口,覺得很是放鬆,畢竟茶水和點心的味道都不錯,熱意直接沿著喉嚨滑進胸膛里去。
然後師妹就撲進懷裡來了。
她在很用力地擁抱他,她暖和得要命,溫度從緊貼著的肌膚上熨過來。
薛懷朔感覺到了一種他之前從未體會過的快意。
可能是因為剛從寒冷的夜晚裡走到暖和的室內,可能是因為師妹乖巧地過來幫他脫斗篷,低垂的眉眼像是一個盡職的妻子,可能是因為剛才師妹喝過、留有她氣味的茶有與以往茶盞不同的味道,也可能是因為她抱得太用力以至於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親密……總之他察覺到了和以前在山中苦修、參悟大道時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來自俗世的、平凡又溫暖的樂趣。
懷裡的姑娘小聲說:「對不起,剛才你不讓我跟著我有點生氣,就說了不怎麼好聽的話。」
薛懷朔其實已經忘了這事,索性把她抱起來放在榻邊,親親她的臉,說:「你沒有三昧,我告訴你三昧是什麼。」
江晚有點疑惑,歪著腦袋看他。
薛懷朔把她抱在懷裡,他身上體溫本來就低,還在寒夜中浸了很久,江晚被寒冷包圍,其實很有些不適,但是她依偎在他懷裡,並沒有打算挪走。
薛懷朔說:「三昧這種東西,你刻意用和不刻意用是兩種狀態,你可以把後者理解成前者的簡易版本。一般將三昧完全開啟對修為的消耗還是比較大的,我平常基本不怎麼全開,也是夠用的。」
江晚:「我記得有個修道者的三昧是把某個範圍內的勺子全部掰折,他用三昧就是掰折,不用就是不掰折啊。」
薛懷朔笑著說:「就像你修傀儡術,喬五兒是醫修,你們修習的方向不同,就算修為差不多,表現出的戰鬥力也可能差別很大。三昧也是有不同種類的。」
江晚好奇道:「那師兄你會在什麼情況下,完全啟用自己的三昧呢?」
薛懷朔回答說:「很需要看清什麼的時候吧。」
江晚又問:「對了,師兄,你和空法觀主聊了什麼啊?他有泄露出什麼線索嗎?」
薛懷朔斟酌了一下:「他倒是全程沒有說謊,但是他告訴我的一些事情和我已知的信息是有衝突的,他自己可能也是被騙的人。等我理出思緒再和你說吧」
江晚見他不打算說,也沒繼續問,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拆禮物。
她臉上的正經表情還沒繃上五秒鐘,立刻完全淪陷:「師兄我們雙修嗎?」
沒錯,我就是饞你身子,我下賤。
……
作者有話要說: 省略號火車即將到站()。
第92章 且安城
冬日裡天亮得很晚, 最開始只是有一點稀薄的天光,淡青色,像鴨蛋殼。
然後太陽慢慢探出臉來,北邊空氣清新,太陽光很晃眼, 哪怕略一直視,都讓人眼睛疼痛,可這陽光依舊是沒有一點暖意。
正元山依舊很冷。
屋子裡的炭還有點餘熱, 邊緣殷紅,在炭盆的灰燼中一亮一亮的。
薛懷朔已經換好衣服了。他原本怕吵醒她,動作放得很輕,可是榻上蜷著被子睡過去的姑娘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只在他起身要離開的時候條件反射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聲音軟軟的:「別走啊,我起床啦……」
薛懷朔並沒有要催她起床的意思,有點哭笑不得地接住她的懷抱。
江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迷迷糊糊地說:「師兄,那塊好看的玉佩呢?」
於是薛懷朔俯身去給她把脖頸上的那塊玉石系回去。
昨天晚上這塊玉石在混亂中被她隨手扔開了,今天早上他是在榻邊撿起來的, 繫繩垂落了一半, 差點滾到榻下去, 剛才他收了起來。
自己師妹還沒完全醒過來, 半閉著眼睛,眉頭微微蹙起,一副嬌怯不勝的模樣, 跪坐在榻上,乖乖地仰著頭讓他幫忙系回去。
「……以後我讓你不舒服,你要和我說,好不好?」薛懷朔摸摸她的頭,她頭髮有點蓬蓬的,再加上她一副睡不醒的模樣,他不自覺就把聲音放得很輕很慢,像在哄小朋友一樣。
江晚完全沒聽進去,她打了個哈欠,終於決定從睡意中清醒過來,身上倒沒有太多不舒服,軟軟地抱過去,聲音輕得仿佛只是夢境中的囈語:「沒有不舒服,師兄很好。」
……該慶幸這次不是說謊嗎。
薛懷朔把她抱起來,重新提到昨天晚上親密時提出的要求:「已經得償所願了,以後乖一點、聽話一點,時間還長,治好病了我們再慢慢試,縱慾貪歡總歸是不好的事,對不對?」
江晚不太情願,心想你自己明明也有爽到,哼哼唧唧地不願答應,但是又不想和他吵架,只是勉強說:「我隱隱約約有聽說過啦……」
薛懷朔:「……」
他吻吻她的臉,手上捏的咒令已經把床榻整潔一新了,他原本想把懷裡抱著的人放床上,讓她繼續睡,結果師妹自覺地起床了,掀開被子,理直氣壯地當著他的面開始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