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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江晚知道直男如薛師兄,是不會理解女孩子冬天不穿bra的快樂的。
但是她能這麼說嗎?不能。
薛師兄眼睫顫得有點厲害, 因為說話時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趴在自己膝蓋旁邊可憐巴巴的眼神。
他已經明白了和心儀之人親昵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再是當初那個居高臨下、生硬地告誡她不要貪歡的執明道長, 而是會把她抱在懷裡給她揉膝蓋溫言說不要怕哥哥保護你的兄長。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江晚只想著這個人真好看啊,好看得像個沒有七情六慾、只會殺人的傀儡,但是相處了挺久, 才慢慢發現他不是天生冷情冷性的,他也會害羞、也會嫉妒、也會進退失據。
江晚如果說她整個冬天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沒穿心衣,並且覺得這樣比較舒適自在,絕對會被面紅耳赤的薛師兄叨叨好長一段時間的。
說不定待會兒說出來就會被罵。
太難了。
於是江晚避重就輕:「冬□□服穿得厚,看不出來的。沒關係。」她拉進和薛師兄的距離,小聲說:「而且我聽說女孩子要給心儀之人送自己貼身的小物件,就代表著矢志不渝的愛慕。」
這當然是她胡扯的。
薛懷朔一邊說:「……也不用這麼貼身,送件新的就行,身上穿的直接扯壞了不好。」一邊又恨不得把剛剛放進芥子戒的輕薄衣料重新攥回手裡摸一摸。
江晚見他說著這樣彆扭的話,笑著踮腳去用手扯了扯他的臉頰,見他臉上陰鬱神情散去不少,說:「師兄老是瞎擔心,不用那麼擔心的,我身體沒那麼壞,也不會喜歡上別人的,他們哪有師兄那麼好看。」
薛懷朔這個人特別愛生氣,但是又特別好哄,他其實心裡已經緩過去了,知道自己是有點無理取鬧,而且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想著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有下一次,臉上表情還僵著,說:「你答應我要聽話要乖的,以後不許這樣了,好不好?」
……
江晚笑著問:「現在好點了嗎?不生氣了吧。」
薛懷朔被她抱得猝不及防,但是這樣深深的、毫無懷疑的擁抱確實令人心神鎮靜。他深呼吸了一下,一邊盡力掩飾耳後的薄紅,一邊給她整理在擁抱中被蹭得有點亂的外套。
薛懷朔又看見她脖頸上自己之前咬出來的痕跡,用指腹擦了擦,自然是擦不掉的,他在做無用功,可是不做點什麼,他就覺得手心裡空落落的。
江晚眯著眼睛,沒有推開他,說:「師兄,你要不要去換件衣服啊?你穿黑色也好看,穿斗篷就更好看了。」他們待會兒還要回到那幽暗的密林中去,他穿一身白衣總覺得會弄髒。
而且江晚真的很希望他能穿斗篷,她小時候看電視劇,裡面的美少女總是躲到戀人斗篷底下去的,她也想這麼幹。
薛懷朔見她期待的眼神,也沒理由拒絕,摸了摸她的頭,說:「你到外面走走,我去換件衣服。」
江晚回到原先空臨在的院落,空臨還在勤勤懇懇地煎藥,見她進來,笑了一下,說:「我以為你們走了。」
江晚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問:「你有聽過紅白橡木嗎?」
空臨:「什麼橡木?」
江晚描述了一下紅白橡木的材質用途,最後強調了一下它的價格,她覺得光靠最後一項就可以把購買者的範圍大大縮小了。
果然,得知價格後,空臨立刻說:「這麼貴的木材,城裡買得起的人就不多,而且你說遠在羅剎山,在大陸另一邊的深山上,不是修道者的話,誰會千里迢迢跑去買一根這麼貴的木頭?」
江晚:「所以且安城裡的修道者多嗎?我們一一拜訪大約需要多久呢?」
空臨沒說話,笑了一下。
然後江晚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空臨是個普通的凡人,他可能知道且安城裡有修道者,但是他大概率不會知道具體有哪些人,又分別住在哪裡----凡人和修道者走上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空臨甚至完全沒聽過喬五兒的名字。
可能她去問問不通庶務的空法觀主都要更實際一點。
江晚抱歉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應該不太了解這方面,我只想著你是本地人,而且人又特別機靈特別活絡,才沒多想跑過來問你的。」
空臨說:「沒事,但是你讓我猜是誰訂購了那個……紅白橡木的話,我個人猜測是西靈元君,整個且安城都挺窮的,看不出誰會做出這麼豪氣的舉動。」
江晚說了句好聽話:「聽說西靈元君運氣特別好,且安城在她的庇佑下一定會重新繁盛起來的。」
空臨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只是說:「你沒發現這一路來都沒見到她的廟宇供奉嗎?我們都不確定她是不是仍舊是此地的庇佑神了。」
江晚:「我聽說她就住在且安城外啊。」
空臨:「且安城西邊有一片非常高的高草,聽老一輩說,西靈元君以前偶爾會走出高草叢來到且安城,但是我活到現在三十一歲滿打滿算,從來沒聽過高草叢裡走出過人來。」
江晚:「她住在高草叢裡嗎?」這不太像一個錦鯉女神該住的居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