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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仿佛在把她趕到一條命定的劇情線上。
於是江晚選了立刻強吻薛師兄,把自己心衣塞進他手裡。
心衣, 又叫小衣, 是一種不帶任何托舉效用只是穿來聊勝於無的內衣。
她選完才後知後覺發現在眾人矚目下這麼幹實在是過於破廉恥了,於是她張口問薛師兄有斗篷嗎,想略微有點遮掩。
可是只是十幾秒的對話時間,沒有切合選項中的「立刻」指令,江晚立刻感覺到了尖銳的頭疼。痛楚是如此劇烈, 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過於負面的感受了, 薛師兄把她照顧得很好。
那令人喘不過氣的劇烈痛楚令她無法再做任何思考,腦海只有剛才做出的選項,越來越明顯,幾乎把一切其他念頭都擠了出去。
然後江晚迫不及待抓著薛師兄的衣襟吻住了他。
薛懷朔被吻住的瞬間就拋出去一個禁制,將身周所有東西都隔絕開去,把熙攘的市集化成一片空白的虛無。他原本以為自己師妹在眾目睽睽下吻住他是因為很想要親親, 就像他們第一次嘗試過之後,她滿眼都是「很喜歡,還想要」。
可是她只是淺淺吻了一會兒,而且似乎心思完全不在親吻上,腦袋裡在想著別的東西。
薛懷朔有點不滿,剛要習慣性地去捏她的下巴,忽然見她快速地將手伸進自己的領口,略一用力將什麼東西扯出來,然後飛快地塞到了他手裡。
隨後她就結束了這個草率的吻,拉著他的袖子,說:「師兄我們快點回去吧。」
薛懷朔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
那是一塊輕薄的絲綢布料,帶著幾根斷開的繩子,一些繩子的末端還繫著結扣。絲綢的底色是月白,月白色上面還繡著銀紅色的不知名花草。
薛懷朔起初根本沒認出這是什麼,因為他上次見到類似用途的衣物時江晚是穿了件純白色的裹胸,而且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別說記下形制了,那衣物在他腦海里都沒留下多少印象,他只記得一片雪白。
然後聯想她取出這塊輕薄布料的地方,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攥在手裡、猶帶著體溫的東西是什麼。
薛懷朔:「……」
他想收進自己的芥子戒中去,但是又不捨得指尖縈繞的體溫在空蕩蕩被割裂出的狹小空間中逐漸剝離,於是收緊了手,將那塊小小的綢布握在手心裡,也不敢細細摩挲,只是握住,但依舊覺得心神不定。
江晚把自己的小衣塞到師兄手裡就不敢看他了,雖然更親密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但是這種近似挑逗撩撥的行為,她著實是第一次。
好在是冬天,衣服穿得比較多。
為了躲避隨之而來的羞怯,她偏過頭去不看他,主動提起正經而安全的話題。
一如當初她為了躲避實實在在的痛苦,只得用所謂的「理想」「目標」甚至是「愛錢」去賣力工作、玩命工作。但她其實只是用辛苦與勞累遮掩真正的痛苦,那像是猙獰的玩笑,但再猙獰也是玩笑,比哭好。玩命工作,不去思考,這是她活下去的一個小技巧。
「我們快點回去吧。」她說:「空法觀主還在等我們的藥。」
薛懷朔這次倒是沒有對她光明正大關心別人提出異議,他很滿意地攥著手裡輕薄的衣物,像是攥著一個心照不宣的承諾。
更何況江晚其實並沒有和那個空法觀主說過一句話。
他大約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有傳染別人的趨勢,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他們主動接觸。
江晚他們一行人回到正元道觀時,道觀里空無一人,空臨去看了一眼,回來說是空法觀主重病之下精神難繼,已經躺下休息了,現在陸姑娘在照顧他。
江晚好奇問道:「陸姑娘不怕傳染嗎?」
空臨說:「她願意,她一直想著報恩,平常也是她在照顧,姑娘確實比我這種老爺們要細心多了。是我們觀主從屍陀林主那裡救她出來的。而且當時我們觀主救她出來的時候已經傷得很重了,要傳染早傳染了。」
江晚「哦」了一聲,在稀薄的陽光下撥弄了一下煎藥的爐子,然後繼續問:「你們觀主喝了這個藥就會好嗎?」
空臨搖搖頭:「不知道,但是這種藥可以大大緩解他的症狀……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觀主,找了很多醫生來都說只是皮肉傷,但他就是不見好。」
江晚:「可能是經脈有暗傷,普通的醫師看不出來的。」
薛懷朔忽然插話:「你知道附近有個很厲害的大夫叫喬五兒嗎?住在萬神山上,有請過她嗎?」
他之前一直沒說話,手裡攥著東西不放手,全程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似乎終於回到這個時空來了。
空臨搖搖頭:「沒聽過這個醫師,萬神山崎嶇難行,氣候反常,那裡也有人居住嗎?」
喬五兒……可能是不接診普通凡人的,甚至不和普通凡人來往的。江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很多上仙都會避免和凡人有過於密切的來往,因為對於上仙漫長的生命來說,一百年實在是過於短暫了,屢屢迎接朋友的死亡於身心無益,還可能因為強烈情緒的刺激導致心猿滋長。
江晚仰頭問:「師兄,我們去問問喬大夫嗎?這種魔物導致的傷她應該會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