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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她聽師兄講完昨天發生的鬥毆事件始末,覺得有些唏噓,但畢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自己沒有立場摻和,摻和進去也不見得事情會更好,也就聽聽罷了,轉瞬便丟在腦後。

    她現在整個人都輕飄飄地高興,看什麼都覺得好,就算現在不好,遲早也會變好的。

    鬍子大叔作為一個水邊的妖精,給她分享,要吃好螃蟹,得費鍋。待會兒挑口便宜的鍋,螃蟹往裡扔,別管鍋怎麼吱吱地尖叫,怎麼在火上抖,別管它,等鍋蓋上都沒半點水汽了,鍋有焦味了,這個時候螃蟹最好吃,就是鍋毀了。

    「總之,要得到好東西,就得毀掉點別的東西。」鬍子大叔總結道。

    聊著聊著,聊到高興事,瘦高的蜘蛛精說「我和我家那口子剛成親的時候,我們倆睡一間房,她老睡不好,好不容易睡過去,我發現房間裡進來了一隻蚊子。」

    鬍子大叔應該已經聽他講這個故事很多遍了,自然而然地接上「作為一個優秀的丈夫,他反應迅速,當場結網,把那隻蚊子給網住了,沒有吵醒弟妹,第二天還被誇了。」

    瘦高男人很靦腆地笑,這樁高興事和那句誇獎他可能已經記了幾百年,現在還在高興。

    江晚一直覺得蚊子咬人是件充滿歧視和邪惡混亂的事情。

    為什麼青年蚊子----尤其是雄性蚊子不負責任的性行為,要她一個人類女性來付出血的代價???

    您激增的生育成本應該算在那個爽完就跑的雄性蚊子身上,而不是她這種弱小可憐又無辜,一躺下來耳邊就充滿嗡嗡嗡的人類女性身上!!!

    他們一行人到達那個做螃蟹很出名的食肆時,就分開坐了。

    薛懷朔見人一走,自己師妹立刻眼睛亮亮地轉過頭來,以為她也想要誇獎,正微微笑著打算誇她幾句。

    她偷偷去拽薛懷朔的衣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師兄,我們親親嗎?」

    薛懷朔「……」

    高興的事情你只能聯想起這個嗎??

    被無情拒絕的江晚點了一壇店裡很有名的黃桂稠酒,開始默不作聲地喝酒,覺得昨天認為攻略進度一下子自動推滿的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了。

    果然薛師兄你並沒有想通,也並沒有想和漂亮師妹發展刺激的關係!你只是三觀不正到覺得給自己妹妹的獎勵可以是親吻!!!

    下一步是不是咱們還要以兄妹身份睡一覺啊?

    啊啊啊啊!

    等一下。

    江晚「……」

    這麼看好像也蠻刺激的。

    江晚選擇不再瞎想,低頭喝酒,待會兒還有螃蟹吃。

    這種黃桂稠酒簡直一點度數都沒有,酒精味不重,還有一點若有若無的甜,非常好喝。

    薛師兄自然是不喝酒的,也不怎麼愛吃螃蟹,低頭在給她拆螃蟹,把完整的蟹肉盛到一邊的碗裡去。

    他再一抬頭,就發現自己師妹旁邊已經放上了幾個空蕩蕩的酒碗,剛才擺在她腳邊的那個碩大的酒罈已經空了三分之二。

    薛懷朔「……」

    只是沒有答應她親親而已,有必要喝那麼多嗎?

    薛懷朔第一次感覺到了溺愛孩子的壞處。

    江晚伸手去拿那盤完整的蟹肉時,遭遇了此生最大的一個靈魂問題

    該如何在自己沒喝醉的時候,證明自己沒有喝醉?

    她站起身把那壇黃桂稠酒(酸甜飲料)挪開去,打算去拿蟹肉的時候,一不小心滑了一跤。

    她真的沒喝醉,只是坐的位置靠近海,地板上濺到一點水滑了一下而已。

    對於一個經常應酬的社畜來講,這種低酒精的稠酒乾脆就應該歸類到飲料裡面去。

    但是師兄認為她醉了。

    他一邊嘆氣一邊把她扶起來,還摸她的額頭,看看體溫有沒有異常升高,像是一位操碎了心的長兄「還沒到中午,怎么喝這麼多……」

    一邊跑堂的小二看見她摔跤,趕忙也過來搭把手,但是薛師兄已經把她半抱在懷裡了,小二有些尷尬地站在一邊,搭話說「我們這酒不醉人的……」

    小二話說到一半,看見了旁邊那個已經空了三分之二的酒罈,連忙改口「喝多了也會醉,特別是女孩子,當成飲料一不小心喝多了,也很容易醉。」

    江晚連忙搖頭「我沒喝多,我就是腳滑了一下。」

    並沒有人信。

    薛師兄把她拉得更緊了點,要了醒酒茶,一邊皺著眉,一邊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問「感覺還好嗎?頭痛不痛?」

    江晚「……」

    江晚這才意識到「一個不醉的人試圖證明自己沒醉」是個和「一個正常人在精神病院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疾病」差不了多少的困境。

    因為一個喝醉的人,一定會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沒醉」。

    江晚曾經還目睹過一個博士小姐姐,喝醉之前溫文爾雅,喝醉之後一邊說我沒醉一邊往自己另一個喝醉的朋友身上蓋了五張椅子,邊蓋還邊說「她穿的少要著涼的。」

    她放棄證明自己沒醉了。

    種種跡象表明,她現在最快擺脫困境的辦法就是接受自己醉了,然後喝杯醒酒茶,再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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