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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6:14 作者: 山外有水
她的絕望大約流露得有點明顯了。
就是那一刻,薛師兄的表情開始變的。
他微微低頭,眼神仿佛銳利的尖刀,他看向她,問:「你不想和我去?」
江晚:「……」
關鍵詞是「和我」還是「想去」???
媽的得說些什麼。
江晚強顏歡笑:「想去。」
薛懷朔冷著臉,剛才見過的肆意殺氣重新浮現在了他的眼眸中,冰冷的手指虛虛地搭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上。
她覺得自己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呢。
手真的要被打斷了QAQ。
「過來。」手腕被往前一拽,下巴被捏著抬起來,江晚整個人都給他拉到懷裡去了。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距離。
只有薛師兄心念一動,手上稍微用力,她都會立刻被殺死。
雖然離遠一點,殺死她需要的時間可能就多個半秒吧。
薛師兄在觀察她的表情,然後他用肯定的語氣說:「你害怕我。」
江晚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怎麼辦,該裝可憐,該表現得真誠,該利用自己難得的上好皮囊。
但是她只是個沒演過戲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驚恐。
她想薛師兄一定很失望吧,她也沒想到自己原來潛意識裡那麼怕他。
江晚有些沮喪地想,原來說是這麼說,但她真的很怕被打斷手。
也很怕死。
就在他們沉默地僵持的時候,江晚忽然察覺到有什麼順著她的手臂滑落下來,輕輕地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也砸在了此刻搭在她手腕上,薛師兄冰冷的手指上。
那是凶獸鯤鵬的指環,曾經遠在北海,薛師兄殺了它,取下了它的指環。
是薛師兄看見她被頭疼攪得神思紊亂,把那枚可以清心鎮幻的指環撕開,重新鑄成了一對手環和一個單只的腳環。
現在這些東西就戴在她身上。
她嫌綴在手腕上叮叮噹噹過於累贅,往胳膊上捋了捋,當成了臂環。想必是剛才動作過大,才掉了下來。
這手環很輕,砸在手背上也不疼,但是薛師兄卻像被砸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縮了縮手指。
然後薛懷朔徹底鬆開了手,他完全放開了她。
江晚:「……」
江晚覺得自己真的太過分了。
明明是她死乞白賴要跟過來的,薛師兄可能也只是擔心她離開自己會遇見危險和麻煩。
於是她反手抓住了薛師兄的手,另一隻手也貼過去,把他的手掌捧到胸前,真情實意地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師兄我錯了。」
他們見第一面的時候,也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薛懷朔微微愣了一下,冷著臉想把手抽開,但是眼前這個小師妹卻死死攥著他的手掌不放開,還順勢重新把自己的手腕塞進他掌心裡。
「師兄,」她小聲地說:「你要是生氣的話……要不然你還是打斷我的手吧。」
薛懷朔:「……」
那姑娘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小聲又不確定地問:「你會給我接回來的吧?」
薛懷朔:「……」
平章師妹微肉纖骨,手腕皓白如玉,分量正好,十分適合握在手裡把玩。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手指底下她的脈搏在一下一下跳動,血管里的鮮血在不停地奔涌。
鮮活。獨屬於他的鮮活。
剛才她眼睛裡難以掩飾的驚懼已經漸漸淡去,現在是一副做錯了事情很後悔的心虛模樣。
薛懷朔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嚇到了她。
等一下。
她剛才在混亂中,是不是碰到了他的眼睛?
對,她十分溫柔地吻上他的眼睫,但是在意識到自己柔軟嘴唇下的不是顫抖鮮活的眼睫,而是厚重的紗布時,她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
只不過當時殺機四伏,他沒有太留意到這個瞬間。
是因為這個嗎?
明明半個時辰之前還好好的。
薛懷朔抿了抿唇。
把她變得和自己一樣,她就不會害怕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表情有些駭人,或者無意識流露出什麼令人觸之心驚的情緒,他看見面前站著的姑娘無意識地退了半步。
他可以給她做一條一模一樣的白紗,這樣她就依舊能看見這個世界了。
下一秒,薛懷朔的懷裡一暖。
平章師妹撲進了他懷裡,抱住了他。
她抱得很緊,雙手環抱著他的腰,整個人都陷到他懷裡去了:「對不起,師兄,我知道你現在不開心,我還惹你生氣……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惡意,但是有的事情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整張臉都埋在他胸前,溫熱的吐息透過衣袍,微微滲了一點水霧在他的肌膚上。
「等手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好不好?」
她的肩膀很纖細,雖然衣服穿得暖和,但是依舊能隱隱看見她背部蝴蝶骨的優美曲線。
她抱得太緊了,以至於薛懷朔開始條件反射地思考自己曾經有沒有被人這麼用力地擁抱過。
沒有。
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