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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14:58 作者: 匪我思存
他把毛巾摜在地板上,她想這一場大吵是免不了了,上次她趕他出去,兩個人大吵了一架。
吵就吵吧,她反正不怕,狠狠瞪著他。
結果他一聲不吭,轉身走了。
她大大鬆了口氣,接著看電影,梁朝偉落下眼淚,那樣的男人,竟然哭了。
她在心裡埋怨,就是紀南方搗亂,害她前面都沒看到,到了這麼煽qíng的地方,都沒覺得感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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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續》
第一章離開從前的懷抱
飛機過道上緩緩行走的人中,不知是誰先看過去,只是後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
看見身體微微顫抖的女孩跌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逆著光,沒有人看到女孩臉上的不知所措,也沒有人看到男人臉上閃過的一抹慌張。
時間要是停在此刻就好了。
是啊,要是就此停下來,對誰都好。守守不用費力地分辨出她來時的方向,不用用盡全身力氣掙脫無邊無際海水的包圍;易長寧不用死死捍住他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的愛qíng;紀南方也不用面對每日醒來自己最卑微的愛qíng。
就這樣停下來。
就,停下來吧。
「一對璧人!」是誰開口打破這個jīng致靜止的畫面已經不再重要。隨之而來的是過道上乘客的嘖嘖讚美聲。
守守和易長寧沒有在意。不是因為他們擁抱得忘我,是因為他們的心都不在這裡了。
「大嫂...」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衝出人群,活生生地灌進守守耳朵里,無遮無攔地砸進守守心裡。
守守原本戰慄不止的身體,奇蹟般地平靜下來。
原來這個簡單的稱呼才可以讓她感到安定,原來她想抓住的只是這棵救命稻糙,原來她在意的是自己紀家長媳的身份,原來她糾結的是紀南方的花天酒地,原來她憤恨的是紀南方付出的不足的愛qíng。
「大嫂...」
剛剛那個小心謹慎的聲音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而易長寧仿佛感覺到懷中的人兒下了一個更大的決心。
守守要微微掙開易長寧的懷抱,易長寧條件反she一樣縮緊了雙臂。他知道,這一放,便是天各一方。
過道上不斷有人走過來,有不斷有人走回去。只有他們,單調尷尬地一直擁抱在一起。
單調?尷尬?是什麼時候,和易長寧在一起時會也會有這般感受。可是,守守真真地感受到了它們,儘管從心理牴觸著它們。
心若倦了,淚也gān了,這份深qíng難捨難了。
此刻蜷縮在易長寧懷抱的守守突然發現,這個她曾經夜夜夢回的懷抱是這麼陌生;突然發現,她好懷念另一個有力的即使是摟過其他女人的臂膀;突然發現,其實愛著易長寧已經變成了她的習慣,就像她習慣認定紀南方是三哥一樣,只是一個習慣。
一個蝕骨的習慣。
是誰說:當愛不復存在,就有了藉口。
「長寧,好多人在看我們呢!」
「我想爬長城...」
守守的身體僵了一下,用力掙開,面色蒼白,「易長寧,別鬧了。」
第二章至少我們曾經相愛過
「大嫂...」剛才篤定的聲音此刻又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張小姐,麻煩你等一下,我有話要對我...」守守的話尷尬地戛然而止,她應該稱呼他什麼?男朋友?未婚夫?抑或是丈夫?
不對,都不對,此時此刻,他們是出現在正確時間裡,錯的人。
「好,大嫂,我在旁邊等你,我有話要和你說。」
「嗯,好,我知道,你等我。」
這句話一出口,結局已定。
守守,並沒有更正張雪純的稱呼。
是的,她沒有否認,因為那是屬於她的,是她的專屬稱呼,無論紀南方如何在外花天酒地,她,只有她,葉慎守,能被人稱呼為「大嫂」。
是的,她在乎。
在乎紀南方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在乎紀南方夜夜笙歌時懷中伊人不是她,在乎紀南方的心中沒有她,在乎紀南方沒有想過徹徹底底地了解她。
原來,紀南方主宰著她的喜怒哀樂;原來,他一直在那裡。
悲傷,痛苦,遺憾,懊悔,釋然,欣慰。
易長寧看著這些qíng緒從守守眼角順次划過,他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判決。
「三哥...」
聲音微弱,卻足以驚醒他和她。
怔怔地看著易長寧,他還是心中的白馬王子,長長的睫毛,一絲不苟的面孔,還是讓守守有種想撫摸的衝動。
手撫上他的臉頰,心異常平靜,異常輕鬆。
因為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糙,從今以後不必再害怕漆黑夜晚洶湧而來的海水。
那個淡定恬靜的葉慎守又回來了。
深吸一口氣。
「長寧,你看,不會有人做一輩子的看客,也不會有人為誰做過久的停留。我說過我愛你,所以我愛過你。我說過我等你,所以我等過你。
「我一直以為我們有著某種默契,你走了,我就等你,等你回頭,等你愛我。你不說放棄,我就堅持站在原地,面向你來時的方向。
「可是長寧,我也會累,我也想找一個棲身之處,而不是畫地為牢,餐風露宿,我也希望有一個厚實的肩膀來依靠。
「得知你結婚,我痛得無以復加,我和紀南方就是在我的這種心境下發生了本能避免的事。你是假結婚,可我真的結了。你沒有愛你的太太,可我有愛我的先生。
「是的,我知道南方愛著我。你說得對,他對我的愛一點也不比你少,甚至比你還要qiáng烈。
「因為愛我,所以他事事遷就我,從不bī迫我。他愛我,我卻愛你,從一開始他就輸了,可他還是用最卑微的方式愛著我。因為愛我,所以放開我,希望我能比他幸福。
「可是長寧,我現在才清醒,沒有他,我的幸福,無從說起...」
「守守...」
「長寧,你聽我說完。結婚後,我一直會做一個夢。夢到我孤苦無依地在海上漂泊,夢到無邊無際的海水將我吞噬,我哭不出聲來,只能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消失在洶湧的海水中。就是這樣的夢,不知打濕了多少枕頭。
「是啊,淚濕的枕頭曬gān就好,可我總是不知道這樣的夢魘還要糾纏我多久。我一直以為是你,是你讓我等太久,讓我缺少安全感,讓我絕望。我一直認為,只要你回來,就能帶回我的整個世界。
「可是我錯了。
「長寧,原諒我的直接。就是因為我的不直接,我的不明事理,讓如今的我們三個都痛苦,不是麼?
「長寧,我的夢魘不是因為你,不是。紀南方,紀南方才是癥結所在,是因為紀南方。因為紀南方的遷就,因為紀南方的無qíng,因為紀南方的徹夜不歸,因為紀南方的拈花惹糙。全都是因為他。所以,開始的時候我是恨他的。我恨不得早一天離開他,越早越好。
「可是,當他說答應離婚的時候,當我們的孩子不見的時候,當我在機場追逐不到他的時候。我的心怎麼會是疼的呢?
「糊裡糊塗的我,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我不知道。可是長寧,當我發現我愛上了的時候,我不想逃了。不想離開他了。
「長寧,我離不開他了...」
慢慢慢慢,平靜地說話聲變成了低低的啜泣聲。
慢慢慢慢,淚痕爬上守守瘦削的臉龐。
慢慢慢慢,易長寧眼中的花火漸漸熄滅。
慢慢慢慢,守守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
一切的話語都是對曾經感qíng的褻瀆,唯有擁抱,是曾經滄海永恆的溫存。
「守守,原諒我。」許久,易長寧呢喃。
「長寧,不是你的錯。」
「守守,原諒我。」易長寧仿佛在囈語。
「守守,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予取予求,原諒我的放手,原諒我的qiáng求。守守,我會記得你。」
「長寧...」
第三章其實我都知道
「小師妹,有人還有話和你說。」
一句簡單的話,出口時怎會如此顫抖。一句簡單的話,寓意怎會如此深刻。一句簡單的話,將他們帶出那段糾結的歲月。一句簡單的話,忍住多少噴涌的熱血,壓制住多少銘心刻骨的疼痛。
守守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我知道,大師兄。」
「大嫂,你都知道了?」張雪純似乎還沒有消化好剛才守守說出的一番話。
「是,我都知道了,我還知道那天見面是你們計劃好的,是麼?」
「大嫂,對不起,我...」
「傻孩子,不用,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還有啊,你不用每次說話都管我叫大嫂,我不會跑了。」
第四章讓我們結束那種卑微的愛
十幾個個小時的行程原來這樣漫長,紀南方,你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又是一個自己醒來的早晨,看著手腳蜷縮在chuáng邊的自己,紀南方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誚。她都不在了,自己這是何苦?
又是一個獨自在家的午後,摩挲著隆重擺放在chuáng上的兩套睡衣,紀南方眼底掠過一抹嘲諷。她都不在了,自己這是何苦?
又是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俯首在她的枕頭,分辨枕上她的香氣,她的淚水,她的委屈。驀然,自己從不曾帶給她幸福。淚,齊刷刷地流下。她都不在了,自己這是何苦?
「咔噠...」
守守走進他們的公寓,還是那樣空dàngdàng,還是那樣一塵不染,讓人看不出時間的痕跡,更讓人嗅不到感qíng的糾葛。
「咔噠...」
守守走近他們的臥室,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面,這幅畫面被一刀一刀刻進守守心裡。心,是因為被洗gān淨了,所以在甩gān的時候會疼?
那是紀南方麼?是那個紈絝的紀南方麼?是她的紀南方麼?
他怎麼那樣瘦,他怎麼那樣憔悴。
他一動不動地復在自己的枕上,眼裡全是淚水,嘴裡喃喃:
「守守,我怎麼又聽見你開門的聲音了?守守,我怎麼有感覺到你赤腳走進臥室了呢?守守,我怎麼還是呢麼想你?守守,我去哪裡能找到另一個你?。」
然後,就笑起來,笑著哭起來:「守守,你都不在了,我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