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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4:40 作者: 雲千重
    馮異跟了趙維楨有些年頭了,他早已經想透了這些事,前朝往事如煙,如今,只想跟在趙維楨身邊平靜度日,別的奢望都沒有了。

    反而,趙偉哲如今還點了他去他的王府中當差,頓時,馮異喜出望外,連忙跪下來,「老奴謝主子恩典!」

    「我的規矩你應當知道,一心一意當好你的差,我決不虧待你,若你生出什麼別的心思來,休怪我不客氣!」

    如今的王府於趙維楨意義大不相同了,府中即將辦喜事,以後就是他與梅梅的家了,他豈容任何人胡來?再,以前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是半點都不能沾染上梅梅的。他本不肯用前朝的人,只是,這人忠義難得,又投了梅梅的緣,只這兩點,比起用別的人就更好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三更了,麼麼噠!

    第60章

    閆琦的人圍在外面, 大門口,留了一條通道, 趙維楨領著人面對這大門,一字兒排開, 堵得嚴嚴實實的。姜嘉卉窩在他的懷裡, 格外興奮地看著這個場面, 也覺得有趣, 既然維楨哥哥謀逆, 怎麼就不派人將他先制服?若是府里真的翻出什麼來了,他跑了,又有什麼用?

    姜嘉卉這些想法, 幸好閆琦不知道。她真箇好似涉事的人不是她未來的夫君,她窩在當事人的懷裡, 就好似一個端了板凳捧著瓜子看戲的觀眾,半點該有的擔憂都沒有。

    趙維楨也覺得好笑, 低頭柔聲問道,「怕不怕?」

    姜嘉卉搖搖頭,趙維楨面前的氅衣便一拱一拱的, 獵影和獵鷹隨侍他的兩側,眼觀鼻, 鼻觀心,一副渾然沒有看見的樣子。

    「這麼信任你的夫君?就不怕我真的謀反,到時候齊國公府可是要受牽連的。」

    「不怕!」姜嘉卉的手捏著他頜下的喉結,輕輕地撥弄著, 弄得男人一身都是火,偏偏這裡人又多,他什麼都做不了。她年少青澀,他只掌心覆在她的身上,她便能嬌喘微微,這樣的模樣,如何能被別的人看到?

    趙維楨只能忍著,兩手按在她的腰間,身子儘量往後一點,有些地方不敢與她碰觸。

    閆琦很快領著人出來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與趙維楨對峙。趙維楨冷冷一笑,「閆大統領,本王謀逆的證據呢?」

    不待閆琦說話,趙維楨又道,「當日,從太子哥哥的府上搜出那些武器裝備又沒守住,不翼而飛了的人也是你吧?」他抬起方天畫戟,再次指著閆琦,「說吧,把我兄弟一一剷除,你究竟居心何在?」

    趙維楨非常清楚自己的父皇,這個時候,宮裡的暗衛們必定是在附近盯著的。

    不遠處黑影竄動,趙維楨只當自己沒有看到。

    閆琦頓時大驚,他不過是奉命行事,如果叫陛下真的懷疑他所為藏有私心,特別是為了剷除皇子,那他還有活路嗎?只怕不等皇上辦他,韓國公也不會讓他好活的。

    閆琦深吸一口氣,一臉的正義凜然,「殿下何出此言?殿下與大殿下乃天之驕子,所言所行自有天裁,榮辱生死自有天定,屬下等人乃奉命行事,殿下給屬下等定的罪,恕屬下等不敢認!」

    趙維楨坐在馬上,居高臨下,閆琦這等廢物,行軍打仗不行,嘴皮子倒是利索,他冷笑一聲,「我等的確是天之驕子,身為大雍的皇子,瞧著的確尊榮無比,可天下誰不知道,我等的生死繫於爾等的嘴皮子。爾等說我與太子哥哥謀逆,我等便是反賊,爾等說哪位殿下堪為儲君,那便是儲君。天定?真是笑話,我等的罪與罰,何時等到過父皇來審定?不都是滿朝文武一句話嗎?」

    他語氣悲涼,那些守在門口的禁軍們此時都拿著眼睛去看閆琦,均是想到了之前在太子的別莊裡,地庫旁邊的新土,所有人都體會到了什麼叫「欲加之罪」了。

    眼前的皇子,才從戰場上回來,有滅國之功,難道今天,又要被這朝廷里的陰謀毀了嗎?

    所有人都心生不忍。

    趙維楨睥睨眾人,嗤笑一聲,勒轉了馬頭,斜睨了閆琦一眼,「明日的大殿之上,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本王割了你的頭!」

    今日,因懷裡有梅梅,他不願動這樣的手,免得嚇壞了她。

    三更已過,敬德殿的暖閣里,建元帝還沒有睡。他靠在一個隱囊上,手捏著眉心骨。大太監李橋忙過來,跪在他頭頂的位置,把手搓得暖和了,幫他捏著頭上的穴位,輕聲道,「陛下,交了三更了,挪到龍床上睡吧?」

    建元帝嘆了一口氣,「你剛才聽到了?」

    「聽到了,也沒聽到!」李橋小心翼翼地道,忍不住朝這個人間帝王看了一眼,這些年也漸顯老態了。

    「隨妃一直在恨朕,朕都知道。當年是朕誆騙得她幫朕開了宮門。可她若不開,朕也能進得來這宮裡,只不過,場面難看一些。這些年,她一直鬧騰,朕也沒有太管。她把朕的兒子送出宮去,她見天兒折磨朕的兒子,朕都由著她,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沾上上官緒,難道她忘了?當年上官緒……她難道不恨?」

    李橋沒有說話,一下一下認真地給皇帝按著頭上的穴位,他知道,皇帝悶得太久了,前塵往事,從來沒有一個宣洩的地方,如今是終於憋不住了,最好自己聾了,什麼都聽不見了,才好!

    那年,前隨的皇帝將上官緒指給寧安公主當駙馬,他徹夜難眠。他見過公主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深深地刻在腦海之中,她紅衣蹁躚,她白衣勝雪,她綠衣妖嬈,就那麼幾次,他便再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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