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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4:40 作者: 雲千重
又一想,他們並沒有成親呢,便做了這樣羞羞的事。姜嘉卉懊惱地將被子捂住了頭,煩躁得想要喊一嗓子。她怎麼能這樣想?還覺得維楨哥哥沒有做什麼,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又想到她在維楨哥哥懷裡的模樣兒,頓時覺得要羞死啦!
次日,趙維楨去了一趟欽天監,盯著裡頭的人挑一個好日子。於趙維楨這樣不信鬼神的人來說,所謂的好日子便是最近的日子。欽天監的監正苦笑不得,哄著道,「殿下,這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一禮一禮的,都是有講究的,如今殿下和郡主還沒有交換庚帖,欽天監還沒有拿到兩位的八字,暫時不能算大婚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本王和郡主的八字有可能不合?」
合八字這玩意兒不過是走個流程,若有任何一人敢拿他和梅梅的八字說事,趙維楨此時眼裡的殺意已是能夠表明他的意思了。
監正是早已聽說過趙維楨這尊殺神的。這門親事對趙維楨來說不是第一樁,之前皇后娘娘指婚過一次,聽說唐州節度使滿門被滅,便是因這主子不滿那樁指婚。如此一來,誰還敢違逆他?
「那哪兒會?殿下和郡主郎才女貌,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更何況,皇上賜婚前,銀寶公公已經找臣合過了,您放心,陛下欽點的姻緣豈有不合的?」
趙維楨這才放下心來,「行六禮的日子本王今日就要,若沒有郡主的庚帖,你們就拿著本王的庚帖去換,本王不喜拖拖拉拉做事,誤了本王的大事,可別怪本王不客氣!」
「是,是!」
趙維楨走出欽天監的時候,監正的腿一軟,幾乎坐在了地上。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寒冬臘月里,他竟出了滿腦門的汗。
趙維楨回去又無所事事,若是換了以往,他應該要去軍營里消磨時光的,可現在他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姜嘉卉,做什麼都不起勁兒,便騎著馬溜達到了齊國公府,誰知,一大早的,姜嘉卉隨盧氏去大相國寺燒香。
姜嘉北陪著他出來,「母親說要去找了空大師算算,這樁婚事裡頭有沒有要避忌的地方,好提前做準備,免得將來你們倆過不好。」
「怎麼會?」趙維楨竟被說得沒由來地緊張起來了,也想過去聽聽了空大師會說什麼?
「也不單為你一個人,你也知道大哥的婚期定了,也是請了空大師算的日子,昨天拿過來了,母親說這兩天儘是好事,要去佛祖前拜拜心裡才踏實。」
齊國公府也覺得他與梅梅的婚事是一件好事嗎?趙維楨一直懸著的心這會兒落下來了一些,又聽姜嘉北說要與他一塊兒去大相國寺瞧瞧,這正中他的下懷,兩人並肩騎馬朝大相國寺而去。
姜嘉卉陪著母親在佛像前虔誠地磕了頭。她這輩子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落地便被封為有湯邑的郡主,上頭三個哥哥,她是姜家期盼已久的女娃,家裡只知道嬌生慣養她,從來沒有人敢給她任何委屈。別的貴女們還有嫡姐庶妹地跟自己爭資源,可她沒有。吃穿用度這些,她從來不需要操心。
姜嘉卉這一輩子,唯一的愁,大約便是趙維楨的,以前求而不得,如今如願以償,她便特別感謝佛祖。
求過之後,她母親要去添香油,那邊塔里油煙多,盧氏便叫嬤嬤們帶著她在寺廟裡逛一逛。
大相國寺的牆角開了數枝臘梅,姜嘉卉便說去看看。她穿了紅色的氅衣,走在琉璃雪地里,遠遠瞧去如同一副畫兒一樣,梅花在她的頭頂綻放,一縷縷的冷香瀰漫。很多年後,趙哲成再想起,他這一生好的壞的都記不起來了,腦子裡也只殘留著這樣一副畫卷,深深鐫刻。
「這位公子請留步,那邊是我家郡主在賞花,還請不要打攪!」
姜嘉卉聽到自家婆子的聲音扭過頭來,便看到了趙哲成身邊的人要將婆子們驅趕,她的鹿皮小靴踩著雪嘎吱嘎吱地過來,惱怒地朝趙哲成的人怒道,「你們在做什麼?」
趙哲成本瞧著她,知她生氣了,抬手叫他的人走,「我與郡主說說話兒。」
姜嘉卉扯扯唇角,很不高興,站著,看也不看趙哲成就道,「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說便是了,何必叫你的人欺負我的婆子?」
趙哲成凝視著她,早已是萬箭穿心,他記憶中,今生,姜嘉卉似乎對他從來沒有個好臉色,前世不是這樣的。但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去想,難道梅梅也是與他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如果真的如此,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站在她的面前了。
「是我的不是!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和我道什麼謙?」但趙哲成是個皇子,他是絕無可能會向她的婆子們道歉的,姜嘉卉也不傻,便把話說到這裡,問道,「九殿下到底要與我說什麼?」
「再過些日子,我應叫你三嫂了!」趙哲成痛苦地閉上眼睛,卻聽到姜嘉卉歡快的聲音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陛下會這麼好,這麼快就下旨了,我還以為要拖好久呢!」
趙哲成看她,有些羞澀,不自在地絞著手裡的帕子,臉頰通紅,眼角眉梢都是喜色,這般小女兒的嬌態是他從未見過的,一時間,他有些痴了,不管不顧地一把抓住姜嘉卉的肩膀,將把她往自己懷裡攬,「梅梅,不要嫁給他,嫁給我好不好?」
去他的兩廂情願,去他的前世今生,去他的君子風度,他只想要她。上官芸說的沒錯,女人,一旦被男人占有,丟了身,她也只能跟著他走了。前世如此,今生為什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