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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4:40 作者: 雲千重
    二人眼淚都出來了。

    趙維楨抬頭看屋樑,長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讓獵鷹把她二人帶下去。獵鷹回來後問道,「既是知道主子和郡主之間的事,這兩個……」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趙維楨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將已經湧出的淚意逼了回去,「她二人若是信不過,你兩個也不必跟在我身邊了。」

    前世,她身邊惜泉、晴柔、明寶和明玉四個,都為了她付出了性命,為她在宮裡爭取了三年的時間,都是她信得過的人。

    這一夜,趙維楨再難入眠,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天亮前眯了一會兒,夢裡一會兒是姜嘉卉身上處處柔軟,一會兒是她哭哭啼啼地控訴自己,她每掉一滴眼淚,他的心就如同被割了一刀。

    次日,他提著劍從校場回來,一眼便看到書房門前那紫藤蘿架子下坐著的人兒,她穿一身淡粉色的襖裙,不盈一握的細腰上搭著一條同色的絲帶,微風從她的身邊拂過,吹起了她一角裙擺,露出一雙小巧的腳來,看得趙維楨身下一緊。

    第33章

    姜嘉卉喝著茶,吃著郡王府里南邊來的廚子做的好吃的糕點,比起外頭五福齋做的都要好吃,清晨的陽光透過紫藤樹的花與葉,照射在她的身上,舒服得她早就把自己的來意都忘記了,也忘了明寶和明玉這會兒會不會在王府里受罪。

    看到趙維楨,姜嘉卉騰地站起身來,她口裡還含著一塊糕點,一下子就噎住了,臉騰地就變白。

    趙維楨比她嚇得還狠,一個箭步衝過來,什麼都顧不上,拍她的背,「梅梅,怎樣了?」說著,端起茶來要灌給她喝。

    姜嘉卉狠狠地喝了一口茶,勉強將那糕點咽下去了,眼淚都出來了,委屈得不行,索性就哭了,氣性兒上來,哪裡還顧臉面,朝趙維楨身上落著拳頭,「都怪你,都怪你!」

    趙維楨好聲好氣地哄著,「都怪我,都怪我!」他握住她的拳頭,將她往自己懷裡拉,姜嘉卉不肯,朝後退,兩人一個拉,一個退,趙維楨也不敢用力,被她拉得朝前走了好幾步。

    她唇瓣上還沾著糕點,是綠豆餡兒的,一點兒沾在上頭,讓從不喜歡吃甜的趙維楨,動了想吃的念頭。

    要吃,也得先把她哄得待自己懷裡才行,趙維楨跟著她走了幾步,便道,「別動,有個蟲子……」

    哪個女孩兒不怕蟲子呢?姜嘉卉這樣的,嬌貴得不行,一聽說蟲子便想到紫藤蘿樹的枝條兒上掛著一根長滿了毛的蟲兒,頓時嚇得縱身一跳,趙維楨便將她接了個正著。

    「別怕,我在呢!」

    在自己的府上,懷裡又是夢寐以求的人兒,趙維楨心情格外放鬆,抱著她回到了桌子邊上,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拈起一塊糕點送到她唇邊。

    姜嘉卉掙扎著要下去,臀部在他腿上碾來碾去的,不一時,趙維楨就受不了了,他一隻胳膊環過姜嘉卉的肩膀,捏住了她的下巴,將糕點再次送到她唇邊,「吃不吃?」

    姜嘉卉拼命要別過頭,趙維楨已是湊了過去,直接含住了,他舌頭捲起那粒沾著的糕點,送入自己的口中,這才鬆開了她。

    姜嘉卉的臉紅得如早起初破雲霞的太陽,身子軟得如同一灘水,她強自支撐著,奈何,還是不知不覺地朝趙維楨的懷裡靠過去,呼吸急促得不行,偏偏她還往地上溜去,趙維楨只好雙手摟住了她,威脅道,「不聽話?你那兩個丫鬟不要了?」

    「你,你把她們怎樣了?」

    「你說呢?砸我府上的大門,把陛下欽賜的九龍影壁都砸壞了,你說該當何罪?」

    「是我叫她們砸的,你要打要罰衝著我來!」

    「原是你叫她們來的?那你說說,為何要如此?」

    為何?姜嘉卉落下淚來,她低著頭,絞著帕子,將幾根手指頭都狠狠地絞在一起了,勒得紅了,她都沒有察覺,趙維楨替她疼,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幫她把帕子鬆開,哄著她,「是在生我的氣嗎?」

    她依舊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齊國公府已經和保寧侯府在商議親事了,而他也有了指婚的未婚妻,可是他昨日為何要對她做那樣的事,今日為何又要對她好?

    「維楨哥哥,我,我,我該回去了,王府大門和九龍影壁我叫我爹爹去向皇上求情,你不要為難明寶和明玉,好不好?」

    她的淚落得格外歡,趙維楨的眼眸越發暗沉下來,他指腹輕輕地抹過她的臉頰,聲音也喑啞得厲害,「就只要和我說這些嗎?」

    姜嘉卉搖頭,淚水也跟著飛起,緊緊地咬著唇瓣,趙維楨怕她把自己唇瓣咬破了,湊過去要含住,她扭頭避開了,又點頭,「就只有這些!」

    「然後呢?以後就再也不肯理我了,是不是?」趙維楨捧著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你說過,你若不嫁,我便不娶,還算不算數?」

    「算數又如何,不算數又如何?」姜嘉卉勇敢地與他對視,「陸瓚表哥和我祖母說,將來永不納妾,我祖母答應了,說以後就放心了。」

    趙維楨笑了一下,表情又格外認真起來,盯著她的眼睛,「梅梅,若我將來的妻子是你,我也能做到永不納妾,且永遠只有你一個,我不需要與你祖母保證,我說到就能做到!」

    姜嘉卉鼻頭酸酸的,心裡的那點欣喜的泡沫很快就被現實打破,她突然意識到,不管她多喜歡維楨哥哥,她與他之間永遠隔著一道永遠都跨不過去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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