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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4:40 作者: 雲千重
雖有表哥陪著,但姜嘉卉一連好幾個月都沒有再看到趙維楨了,每日上午裘夫子的課姜嘉卉還能應對,除了字寫得差強人意,背書對姜嘉卉來說是小菜一碟。只下午的騎射課便很難熬了,幾乎是一次及格都沒有。
這一日,陰雨綿綿,校場上,到處都是水坑,姜嘉卉牽著胭脂在場上溜達了半圈後,終於頂不住丙班師生們的壓力,朝馬背上爬去,一向溫和的胭脂,在姜嘉卉往上攀時,突然就嘶鳴起來,前蹄仰起,朝空中騰起,要將掛在它身上的人兒甩下來。
姜嘉卉嚇得臉都白了,眼看就要從馬背上甩下來,她耳中傳來一個聲音,「抓牢了!」
這聲音如此熟悉,姜嘉卉的身體裡也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力量支撐著她,她牢牢地抓住馬鞍,任憑這馬兒如何發瘋都不鬆手。
原本想看姜嘉卉一場熱鬧的師生,此時也個個都嚇得懵了,八皇子牽過自己的馬一躍而上,朝姜嘉卉衝過去,錢夫子也醒過神來,手腳顫抖著朝馬背上爬去,能不能救下姜嘉卉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若姜嘉卉有個三長兩短,以齊國公府的勢力,他絕對是不得好死。
隻眼下,姜嘉卉被馬兒拖著朝旁邊的林中衝去了,一旦她被帶進林中,任何一根樹枝都會要了她的命,後果不堪設想。而離她最近的八皇子與她也依舊有一箭之遠的距離,根本來不及搭救。
威遠侯府的小侯爺也在拼命靠近,可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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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叢林中衝出一騎來,與胭脂錯身而過時,一把撈過了馬背上的人兒。姜嘉卉手腳癱軟在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懷抱里,她好半天才敢睜開眼來,第一眼看到了少年削峭的下巴,線條分明,崩得很緊,卻又冷峻得迷人。
姜嘉卉盯著瞧了好久,才幽幽喊道,「維楨哥哥!」
少年的身子為之僵硬了一瞬,他終究沒有低下頭看他一眼,而是放慢了馬速。姜嘉卉被趙維楨摟在懷裡,她聽到趙維楨咳嗽了幾聲,很是擔憂,「維楨哥哥,你的傷還沒有好嗎?」
趙維楨並不回答,他的傷原本快好了的,今日,事發突然,他急切了一些,又扯動了內傷,氣血再次涌動起來。
在盧舜華靠近的時候,趙維楨停了下來。盧舜華朝趙維楨伸出手來要人,「多謝公子相救,威遠侯府和齊國公府必定有重謝!」
趙維楨定定地看了盧舜華一眼,眼中的嘲諷不言而喻,盧舜華的臉如被一陣火在燒,雖想不出這少年為何要責備他,但表妹出事,他責無旁貸,這次回去後,父親和祖母一定會有重罰,這些都抵消不了他心頭的愧疚。
眼下,他對這少年只有感激。
盧舜華忙從馬背上下來,趙維楨也下來了,卻把姜嘉卉留在了馬背上。盧舜華朝趙維楨拱手言謝時,趙維楨理都未理,只將馬韁遞給了姜嘉卉,朝她深深看一眼,扭頭離開。
獵影一天都不敢靠近自家主子,自從主子從他住了好幾年的屋子裡搬出來後,他臉上就再也看不到一絲笑意了,成日裡虎著一張臉嚇人。今日,卻是越發更甚,隨月來匯報事情的時候,無緣無故地發了一通火,將隨月攆走後,就一個人坐在窗下獨自飲酒。
大約是求生的欲望所致,獵影竟腦中靈光一現,想到大約與白日裡校場上發生的事情有關,他便去打聽了一通回來,自顧自地道,「姜小爺那匹馬聽說是有人動了手腳,鞍下被人置了一枚毫針,養馬的小廝被杖責後,交代出是韓國公府的小廝動了手腳,齊國公府要趁此機會把姜小爺接回去,姜小爺死活都不肯,暫且還留在書院裡。」
趙維楨喝了一宿的酒後,頭有些疼,早上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也沒有把他照醒,直到門上傳來了敲門聲,他才皺著眉頭醒來,雖只睡了兩個時辰,但一睜開眼,神色依舊清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走到門邊,問道,「誰?」
「是我!」
姜嘉北趁勢推開了門,他身後探過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仰起頭來,討好地朝趙維楨一笑,「維楨哥哥,是我求哥哥帶我來的,昨天謝謝你救了我!」
並無生死一線後的餘悸,反而,姜嘉卉的臉上還掛著慶幸的歡喜,讀懂了這意思的趙維楨眉頭皺得都快連在一起了,扶著門框的手未動,也無讓這兄妹二人進來的意思。
姜嘉北不明白妹妹之前是如何得罪了這尊大神,臉上訕訕的,原本欣喜不已的姜嘉卉此時也再掛不住一張臉了,垮下來,接過哥哥手中的酒和肉遞給趙維楨,「維楨哥哥,我們不打攪你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見趙維楨不接,姜嘉卉便放在地上,拉著哥哥要退出去,姜嘉北忙道,「趙公子,你那匹馬……」
「那匹馬不必還我了,就送給令弟騎吧!」
「那是一匹……純種血馬……」
「純種血馬」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趙維楨已是決絕地關上了門,酒和肉被他掃進屋裡來,姜嘉卉望著緊閉的門,終於還是難忍委屈,流下淚來,望著哥哥,「哥哥,維楨哥哥為什麼不喜歡我?」
就因為那馬被她碰過了,連自己的馬兒都不要了嗎?
姜嘉北對趙維楨一肚子火,偏又發不得,只要他一說趙維楨的壞話,妹妹就維護,和他置氣,更何況,如今,他姜家還欠趙維楨一條人命呢,他只好好言安慰,「怎麼會呢?哪有人不喜歡令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