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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頁

2023-09-30 22:00:31 作者: 娜可露露
    「……」

    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龍熒沒聽進去。

    龍熒沉默地攥緊手裡的「花」,坐在暗河邊等待,一直等到姬雲嬋出來。

    要是往常,江白晝早就發現他在偷聽了,今天竟然一直沒發現,可見江白晝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的確都不太好了。

    半個時辰後,姬雲嬋推門出來。

    河邊太黑,她第一眼沒看見他,走到附近才發現有人影,嚇了一跳:「龍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都知道了。」龍熒盯著幽深的水面,嗓音冰冷,「老胡可能有點忙,你去幫他吧。」

    「……」

    他太平靜,平靜得不正常,姬雲嬋有點慌:「你真的知道了?」

    龍熒回頭瞥她一眼,沒做聲,但眼神已經回答了所有。

    姬雲嬋啞然片刻,倒是鬆了口氣。

    龍熒已經知道真相,她肩上的擔子忽然輕了一些,憂慮也減輕了,嘆了口氣說:「晝哥哥跟我說,他一旦把地脈之力歸還,自己的身體就不行了,活不下去……可如果不歸還,遲早也會失控,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怎麼辦?小熒?」

    她竟然用商量的口吻和龍熒說話,好像真能商量出什麼似的。

    但龍熒並未恥笑她的天真,而是順著她說了句:「沒事,我有辦法。」

    姬雲嬋一愣:「什麼辦法?」

    龍熒的神情隱沒在地下幽暗的夜色里,他似乎沒聽清姬雲嬋說了什麼,木偶似的,只機械地重複道:「我有辦法。」

    姬雲嬋心裡一驚,上前一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呆愣不動,緊張道:「小熒?你還好嗎?你別嚇我。」

    龍熒瞟她一眼:「我好得很,你走吧。」

    「……」

    姬雲嬋盯著他,無端地有點脊背發涼,說不上來的感覺。但龍熒看起來又很正常,似乎是她想多了。

    姬雲嬋沒有辦法,只得離開。

    她走之後,龍熒把沾了血的枯枝花束丟進河裡,轉身回自己屋內,撕開被褥,剪下一些布條藏在袖中,然後去敲江白晝的門。

    「哥哥。」龍熒在門外道,「我進來了。」

    不等江白晝准許,他便推開門,擅自闖了進去。

    江白晝正要歇息,衣帶解到一半,回頭皺眉道:「你做什麼?我要睡了。」

    龍熒臉上不露端倪,走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又叫:「哥哥。」

    「……」

    這一聲叫得有點膩人,江白晝略微一頓:「你想起來了?」

    「嗯。」龍熒輕描淡寫地應了聲,忽然把江白晝整個人牢牢圈住,占有欲十足地抱了滿懷,然後往床頭一推,說,「哥哥都不問我今天有沒有受傷,不關心我,只想著聯合起別人,一起來騙我。」

    江白晝吃了一驚,龍熒道:「騙我就算了,我不生氣,但我不准你去送死。」

    「……誰說我要去送死了?」江白晝本能地反駁了一句。

    龍熒摟著他,不知不覺已經把他壓到了床上,嗓音依舊很膩,又有點冷,在他耳畔冷冰冰地說:「我全都知道了,還狡辯。」

    「龍熒……呃!」忽然被咬住後頸,江白晝驚呼一聲,「你別鬧,有話好……好說……啊——!」

    龍熒殺完人就回來找他,沒換衣沒洗手,身上的血污還沒幹透。

    血腥味兒和江白晝身上霜雪般的冷香混在一起,格外刺激人的神經。

    龍熒的嗓音無比低沉,一字一句鑽進他耳朵:「哥哥不敢動手了,對不對?不是怕傷我,而是怕失控。你心懷天地之仁,愛世間所有生靈,唯獨不愛我,我是你心裡的『輕重』嗎?恐怕也沒多重。」

    他吻住江白晝的唇,吻著,咬噬著,極盡蹂躪之能。

    江白晝在他身下喘息掙扎,開不了口,掙脫不出。

    一吻完畢,龍熒拿出袖中剪好的白布,捆住江白晝的手腕,另一端綁在床頭,系了個死結。

    他沉聲說:「不許離開,你是我的。」

    第66章 情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江白晝可能算是成仙了。

    他的身體不同於普通人,上回龍熒和他分別時,他身上有幾兩肉,現在還是幾兩,不增不減,完美得像是女媧親手捏造的最後一個泥人,遺失億萬年,如今跌落凡塵。

    龍熒什麼都不想,只抱著他,吻夠了就盯住,盯夠了再吻上去,把江白晝弄得滿身紅痕,神色竟然還是平靜的。

    他也盯著龍熒,雙唇微啟,長睫半合,是個將要昏睡過去的模樣。但他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眼眸里盛了一汪春水,平靜中有浸潤萬物的力量。

    可他自己卻不在「萬物」之中。

    「你能不能自私點?」龍熒惡狠狠地咬在他肩頭,險些見血。

    江白晝只皺了下眉,很快恢復平靜。龍熒不知道他是寬容自己,還是為防止體內的地脈之力失控而克制一切情緒,他就像個美麗的假人,一絲心亂也不露。

    美麗是極致的美麗,他被迫抬高、綁在床柱上的手臂潔白如藕,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

    腿也被綁住了,但只綁了一條,另一條自由地裸露著,腿根被長發遮住,黑白相襯,美得驚心。

    可龍熒已經無心欣賞,痛苦到一定程度,愛意全部化作暴戾的恨——他痛恨江白晝。

    這時,江白晝突然開口,說的卻不是什麼好話:「我夠自私了,所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綁著我有什麼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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