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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0:31 作者: 娜可露露
龍熒只好暫時忍了,在江白晝的暗示下,扶著他往寶庫的門外走,沒叫那些人。
但無須他們開口呼喚,以焦恨和姬世雄為首,寶庫里的一群人全都第一時間跟了上來。焦恨問:「公子,你思索這麼久,可是想出解決之法了?」
五行戒發出淺淡的光,照清前路,也為江白晝周身鍍了一層令凡人驚嘆的光環。
他冷冷地瞥了焦恨一眼:「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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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平
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尋路,其實只是碰運氣。
大陣靜謐無聲,深沉可怖,身處其中仿佛被無數雙無形的眼睛注視著,走到哪裡都不安全。只有出去、逃離,方能掙得片刻喘息。但茫茫黑暗幾乎沒有盡頭。
江白晝不知道這個「土陣」的陣眼是什麼東西。
隨著他體內五行之力的耗盡,那股指引他前進的微弱力量變得更弱了,要凝神細品才感受得到分毫。
他強忍住身虛體弱造成的倦意,跟著它往前走。
已經走出很久了。
可能有半個時辰,或是一個時辰,甚至更久。人群中漸漸有了躁動之聲,大家辨認不出方向,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到底要往哪兒去?越想心裡越沒底。
他們對大陣的感受也差不多如此。
吳葭的遺言裡揭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天災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只要破開「五行天地絕陣」,籠罩在大地上的黑霧即可消散。
當時他們只覺得「五行天地絕陣」的規模太大,讓人難以想像,因此連畏懼都生不出幾分,沒有實感。
現在身處五陣之中的一個陣里——只這一個陣,便將他們牢牢困死,如螞蟻渡不過無邊大海,無力之餘儘是絕望,淹死的那一刻都看不見它的全貌,更何談破解?
思及此,在場幾個小人竟然對北驍王生出了敬佩之意。
——膽敢逆天行事,布此大陣者,真乃一代梟雄。
姬世雄自認也是梟雄一個,擅自揣測北驍王千年前的心境,再聯想到他最後的抱憾而終,忍不住自作多情地「英雄惜英雄」起來,感嘆一聲:「可惜我沒生在千年前,沒機會親眼一睹北驍王的風采。」
聞言,龍熒譏笑道:「他有什麼風采?」
姬世雄道:「你少年心性哪裡能懂,英雄自當與人爭,與天爭,大權在握,翻雲覆雨,主宰天下沉浮,這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的威武?將來載入史冊,必定是史官筆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
龍熒被他的不要臉折服了:「與人爭就是起兵造反,使天下生靈塗炭?與天爭就是布下殺陣,釀千年大禍,陷黎民蒼生於水火?」
姬世雄微微一哽,但根本不在乎什麼黎民什麼蒼生:「成大事者應不拘小節,流血是難免的。」
「因為流的不是你的血。」龍熒冷笑一聲,「今日我就要『成大事』,先殺你祭天,為被迫流血的百姓們討一個公道!」
言罷匕首出鞘,刀光乍現。
姬世雄連忙後退,躲到侍衛身後,又拽著侍衛往公孫博的身後躲:「息怒、息怒!」
公孫博拉住龍熒:「路還沒找到,鬧起來做什麼?」
龍熒只是做做樣子,威嚇一番罷了。沒有他的支撐江白晝連站都站不穩,他哪能松得開手?
若是真動起手來,他與姬世雄單打獨鬥,勝負沒有懸念。但焦恨和宋天慶帶著他們的侍衛與兄弟,必然都站在姬世雄那邊,人多勢眾,勝負就難說了。
龍熒不怕一打多,但不敢拿江白晝的安危來冒險。
他單手收起匕首,插在腰間,瞥了公孫博一眼。心想,這老頭剛才還責怪姬世雄和焦恨棄他不顧,對二人冷言相向,這會兒突然又幫姬世雄說好話,他心裡打什麼算盤,全寫在臉上了。明顯是也贊同焦恨和姬世雄的提議,對無盡海打起了主意。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一路,公孫博不停地和江白晝套近乎,試圖打探他家鄉的事。
先是問他父親哪年離世,離世前過得可好,又問他父母感情如何,母親身體康健與否。這些事沒什麼可避諱的,江白晝一一答過,但沒講公孫殊的死因,只含糊帶過,說他因病去世。
而在聽見他說母親也去世了的時候,公孫博有點吃驚,忽然說:「或許你不知道,我見過你母親。」
「是嗎?」
「嗯,她是一個很……」公孫博似乎想不出如何描述,說到一半放棄了尋找修辭,「總之,我一看就知道她不是這裡的人,她像傳說里的神仙精怪,女妖之類,比凡間女子奪目,把你爹迷得茶不思飯不想。當時我想,這樣的女子怎能娶進門?她根本也不想嫁進門,直接把你爹帶走了。」
「……」
「他們私奔,其實我早有預感。因此暗暗派人盯著,我得知他們渡海而去,我的人卻在半路跟丟了。」事已至此,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公孫博說得直接,「後來,我每年都派遣船隊去海上尋人,可惜損失大量人手依舊無果。二十多年啊,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公孫博這一番話倒是真心實意,沒有一句作假。但他和江白晝名為祖孫,實際上從未在一起生活過一天,對彼此了解有限,各自看重的東西也不一樣,甚至有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