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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0:31 作者: 娜可露露
    龍熒有點呆愣:「能再多待一陣子嗎?」

    江白晝道:「不必了。」

    不必了?

    龍熒慢慢地消化了這三個字,大約是沒有必要的意思。

    姬雲嬋不明就裡,眼珠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捂住嘴巴不吭聲。

    江白晝見她乖巧可愛,突然從袖中拿出一顆寶光閃閃的珍珠:「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小玩物,送你做個紀念。」

    「謝謝白晝哥哥。」姬雲嬋指了指龍熒,悄聲問,「他那是什麼表情?難過什麼?你回家就回家唄,明年再來不就好啦。」

    「明年我不來了。」江白晝請姬雲嬋出門暫避,「小嬋,你先去自己待一會兒,我有幾句話要和他單獨說。」

    「好吧。」姬雲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還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

    室內一片寂靜。

    江白晝到床邊坐下。龍熒仿佛眼盲了,眼前一片白,只聽見他的衣袖彼此摩擦時發出的幾不可聞的聲響,隨著他坐定,這聲響也消失了。

    龍熒眼盲耳聾,心裡卻有狂風。

    「我不想你走。」他說,「怎麼辦?」

    第31章 苦水

    龍熒是沒權力和江白晝商量的,只能聽著。

    江白晝叫他到面前,用一種在他聽來是宣讀自己死訊的無情口吻說:「我稍後寫一封親筆信寄予公孫氏,把我父親的骨灰一同送上,這件事便了結了。家鄉事務繁多,我本就不該在這偷懶,早點回去承擔責任才是正經。這麼道別是有些匆忙,還望你體諒,別生哥哥的氣。」

    「……」

    龍熒哪捨得生他的氣?偏要這麼說,好像他多在乎似的。

    江白晝忽然拉起龍熒的手,他的體溫從指尖輸送至心頭,龍熒難掩顫抖,正欲回握住他,指間忽然光芒閃過,一枚戒指從手指上浮現了出來。龍熒怔怔地反應過來:原來他要取回護身戒。

    遲來的委屈洶湧而至,龍熒沒敢抗議。

    他在江白晝面前很會拿捏撒嬌的尺度,察覺到自己被縱容時,就恃寵而驕,得寸進尺,因為知道江白晝不會生氣。而每當江白晝要離開,撒嬌就無用了,可憐話說太多,他的心上人恐怕只會覺得他煩。

    龍熒變回悶葫蘆的模樣,隨著戒指的離手,難以自控地紅了眼睛。

    江白晝不安慰他,只看著他,眼神平靜一如當初,仿佛前些日子的親密溫存都是假的,沒在這個冷情人心裡留下一絲一縷痕跡。他又像一尊神像了,高天冷月一般,永不可攀。

    「你就這麼喜歡我?」江白晝忽然說,「何必呢?」

    「……」

    何必?如果可以不喜歡,龍熒也能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何必」,但真情容不得他做選擇。

    不過退一步說,即便可以選擇,龍熒也是心甘情願愛江白晝的,如果連江白晝都不值得愛慕,這世上又有誰值得他多看一眼呢?

    「我就是喜歡你。」龍熒不知哪來的怒氣,忽然憎恨起自己來,他恨恨地說,「我不想你走,我若是條狗就好了,說不定有機會賴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離開,還比你壽命短,早死不用承受分離之苦。」

    江白晝聽不得這話:「胡說什麼?怎能如此輕賤自己?」

    龍熒道:「在你心裡我還不夠輕不夠賤嗎?」

    江白晝不禁皺起眉:「我沒那樣對待過你,你突然發的什麼瘋?」

    「這也算發瘋?」龍熒失笑,「哥哥恐怕沒見過瘋子吧?我不過才說了幾句心裡話而已,若是都說出來,哥哥豈不是要大受驚嚇?」

    他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勁頭,盯著江白晝詫異的臉,心裡竟然生出了莫名的快意。

    但這快意是扭曲的,轉瞬化成毒藥加劇腐蝕他的心:「我有多瘋哥哥一點也不知道,因為我願意在你面前扮成一條聽話的狗,想你就搖搖尾巴,得到賞賜就汪兩聲,還要假裝什麼都不在乎,騙你也騙自己,我說不奢求你的愛,能看見你就好——不好,一點都不好!」

    「以後連看都看不見了!」

    龍熒雙目通紅,與江白晝一站一坐。他們對談時似乎總是這種姿勢,仿佛無意間暗喻了某種不平等,但坐著的那個人才是高高在上的。江白晝無情閒坐,龍熒僵立在地,明明他低頭看他,卻像在望一座高不可及的冰峰。

    龍熒忍不住俯身,目光與他平視。

    「哥哥,你不要這麼吃驚。」他親了江白晝一下,猛地把人推到床上。

    江白晝猝不及防仰倒,髮帶松垮青絲半散,龍熒的吻落在他頭髮上,喃喃道:「你真好,每當我吻你時,都覺得自己還不夠配。」

    他的吻沿髮絲爬上來,尋到江白晝冰涼的唇,含住細細地舔*,直把那塊軟肉舔熱了,微微腫起,有了顏色。

    江白晝盯著他,眼中並無享受或責怪之意,倒像是一種憐憫,縱容他最後放肆一回。

    他的晝哥哥可真善良,拿自己的身體憐憫別人。

    龍熒愛怒交加狠狠吻上去,以舌做武器,在他口中肆意地侵略,吻得不留空隙,甚至不准江白晝換氣,只能在窒息中依賴他的唇舌,如同依賴他。

    龍熒忽然鬆口,在江白晝不解的目光中低頭吻了吻他的鎖骨,然後剝開他的衣裳,兩三下江白晝就橫陳在床,身上沒有遮擋了。

    龍熒再解自己的,他倚坐在床頭,衣襟散向兩邊,腰帶脫落,身下翹著個東西,龍熒管也不管,忽然抱起江白晝,叫他兩腿分開跨坐在自己身上,準確地壓住了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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