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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0:31 作者: 娜可露露
    從手指到手背,再到手腕,龍熒慢慢起身,一寸寸向上吻來。江白晝後退幾步,猛地撞上背後的樹幹。那是一棵海棠樹,如今已經枯死,空蕩蕩的枝椏挺翹著,在夜風裡分外蕭索。

    龍熒把江白晝夾在自己和樹幹之間,他的哀求都是坦蕩的,也不在乎尊嚴了:「而我做什麼都行,哥哥想要什麼我就是什麼,我雖然無用,但也可以讓你快活的……」

    最後一句幾乎無聲,是一股熱氣,曖昧地鑽進江白晝的耳朵里。話已至此,即便再遲鈍,他也明白了。

    龍熒帶著幾分以色侍人的決絕,不由分說堵住他的嘴。

    唇是軟的,江白晝被按住了後腦,驚詫之間龍熒已深吻進來,餵給他一個放肆的舌。江白晝吃不下去,也推不開,背後的樹將他擋在原地,龍熒則在身前頂著他,將寒風沾滿喘息,一股腦灌入他的肺腑。

    上次的吻淺嘗輒止,只是嘴唇稍微碰了碰,江白晝沒感覺到什麼。

    這次是實打實的親熱,慾念帶來的快感低級而猛烈,江白晝震驚於它對自己身體造成的影響,這竟然是他不能控制的。

    龍熒則沒想這麼多,見他沒推開自己,就更加賣力。

    只接吻當然不夠,龍熒解開衣帶,衣服一件件脫掉,露出赤裸的胸膛。天氣很冷,可他身上竟然有汗,上半身濕漉漉的,腰帶松垮,掛著一條搖搖欲墜的長褲。

    江白晝哪見過這陣仗,冷靜的面孔繃不住了:「你實在不必……」

    「但是哥哥已經心動了。」龍熒盯著他,「你好奇了。」

    「我沒有。」

    「你有。」

    「……」

    江白晝難得有點尷尬,但也不隱瞞,坦誠道:「我對自己不了解的東西難免會好奇,你不一樣嗎?人之常情罷了。」

    「那我來滿足哥哥的好奇心。」龍熒再次吻住他的嘴,含糊道,「跟我學?」

    「……嗯?」

    「張開。」龍熒的舌尖在他緊閉的唇上摩挲,撬開一條縫隙便侵入進去。江白晝又被餵滿了,龍熒的身軀還緊貼著他,沾了他一身潮濕。

    江白晝渾身不適,一種陌生的酥麻感令他有點顫抖。

    龍熒將他壓在樹幹上輕輕地晃動,天地也在輕輕地發顫,無數個禁忌傳說破土而出,爭相向他解釋,為何從上古至今,欲是萬惡之源。

    江白晝氣力不濟,周身五行亂流。

    他手上四枚戒指牽動龍熒手上的那一枚,同時發出白光,罩住了他。

    龍熒不知他今天在郊外做了什麼,只見他比昨天更體虛,心裡一驚,但眼神落在他泛白的面容上,又為他罕見的神態而傾倒。

    龍熒攬住江白晝的腰,把人按在懷裡親吻。

    江白晝雖然體虛,頭腦卻絲毫不受影響。

    龍熒親得他喘不上氣,他睜著一雙眼,正在細細品味似的,目光叫人心癢。龍熒意識到他是在享受,渾身熱得仿佛要炸開,情難自禁攥住他一片衣角,硬是將那布料扯碎了一塊。

    這個吻大概是結束不了了。

    龍熒親得眼紅心焦,把江白晝全身揉捏了一遍,埋在他雙腿之間,欲尋出口而不敢,只好吻得更兇狠,以作發泄。

    江白晝並不忸怩,他不懂得欲望自然不知羞恥,坦蕩得十分天然,但也沒給出龍熒想要的回應。

    他的好奇心果然得到了滿足,沉醉在一種驚訝又難忍的快活里。

    龍熒甚至覺得,哪怕此刻壓在他身上的男人不是自己——不,無所謂男人女人,江白晝又不在乎,隨便是誰都好。

    「哥哥。」龍熒忍不住求他,「你不要和別人做這種事,行嗎?」

    「我又不認識別人。」江白晝抬頭看了龍熒一眼。

    他們的吻還沒停,黏黏糊糊,一下又一下,誰也不捨得徹底分開似的。但今晚的一切多少有點荒唐,江白晝想說點什麼來緩解他心裡莫名的尷尬和後悔。

    ——他可從來沒做過後悔的事,這是第一次。

    龍熒似乎看出了他心裡在想什麼,主動為他鋪下台階:「大丈夫不拘小節,哥哥何必為這種小事煩憂?我又不會要你負責。以後我每晚都伺候你吧,下回去你房裡侍寢。」

    「……」

    第24章 飛鴿

    龍熒說侍寢竟然是認真的。

    一連幾天,他夜夜來找江白晝,把「邀寵」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

    江白晝的身體沒恢復好,龍熒三分強迫七分勾引,多少有點趁人之危。可江白晝本人沒意識到這一點,一個強大慣了的人,即便被別人占盡便宜,他也不知道吃虧了,反倒覺得是自己在縱容。

    雖然這麼想也沒錯。

    他若是心不甘情不願,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拒絕龍熒,可他稀里糊塗,半推半就,偏偏沒拒絕。

    欲之一字,對江白晝而言完全陌生,他甚至連紙上談兵的經驗都沒有過。

    沒嘗試之前他心裡頗為不屑一顧,和龍熒試過後他忽然領會到了幾分,原來人世間的愛欲糾葛不全是因為愛,欲至少占八成。甚至可能不止八成。

    他又想,原來所謂色相,不只是皮囊好看,「看」終究是淺顯了,若想深入,應該——

    江白晝止住思緒,略做克制,不往那方面想了。

    今日龍熒不在,他獨自倚在門口看雪。

    埋星邑的雪雖然不怎麼美麗,但也是無盡海上見不到的稀罕物。江白晝盯著一片片飄落的雪花,頭腦在簌簌聲中放空。這幾天,龍熒在的時候不准他歇著,生怕他得到空閒就清醒過來似的,纏得極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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