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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00:31 作者: 娜可露露
    龍熒不吭聲了。

    江白晝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不禁追問:「說呀,你喜歡我叫你什麼?」

    龍熒還是不吭聲,又變成悶葫蘆了。

    江白晝在他懷裡轉身,正貼上龍熒的臉,這種親密實在過火,但江白晝不開竅,龍熒裝作不開竅,巴不得他靠得更近,若是能主動親自己一下,就更好了。

    龍熒有意勾引,也是情難自禁,暗暗地表露心意。他說:「哥哥,我心裡對你……有超越朋友的情誼了。」

    江白晝毫不驚訝:「手足之情嗎?我對你也已經是了。」

    龍熒搖頭:「不,手足之情那麼普通,我心裡卻有更深的期待,我喜歡這樣抱著你,還想和你更親近。」

    江白晝半懂不懂,沒有應聲。

    龍熒蠢蠢欲動,湊近他的唇:「我想——」

    他知道不該,最好不要,也很害怕。

    可是江白晝近在咫尺,他忍了太久,越被溫柔對待越無法忍受。

    「我想獨占你。」

    龍熒猛地翻身壓上去,不要命地吻住了江白晝的唇。

    第21章 忘形

    龍熒好像死了。

    靈魂戰慄至出竅,肉體不為自己所控,江白晝是殺他的刀,也是他的墳墓。

    他成為不能見光的孤魂野鬼,卻渴望太陽——他渴望什麼,江白晝便是什麼,他自殺般迎上去擁抱,親吻,用儘自己全力,不懼魂飛魄散。

    他想,原來極致的快樂和痛苦沒什麼分別,同樣令人心碎欲裂,神魂顛倒。

    江白晝的嘴唇是他從未設想過的觸感。

    是苦的,苦中帶一絲清甜,柔軟如柳絮,也冷漠如堅冰,他呵出一縷若有似無的潮濕,龍熒頃刻間被淹沒,仿佛淋了一場春雨。而他的眼眸是春雨之下漣漪輕泛的湖,龍熒站立湖邊,直欲一頭扎進水裡,直至溺斃。

    如此死去活來,不知多少回,也不知過了多久,龍熒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睜開眼,發現自己一手捧著江白晝的後腦,另一手伸進對方衣襟里,正在江白晝身上摩挲。

    而他的晝哥哥,竟然沒有推開他。

    也沒說話。

    大抵因為嘴唇被他狠狠堵著,無法出聲。

    或許也因為……

    「他默許了嗎?」龍熒很難不這麼想。可那眼神似乎不像默許,是驚訝之中帶幾分了悟,不悅之中含幾分憐憫,複雜地看著他。

    不消幾眼,龍熒的欲望就被兜頭澆滅,惶恐了起來。

    他忽然醒悟,最近江白晝給他的好臉色太多,他有些得意忘形,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試圖挽救:「晝、晝哥哥……對不起……我……」

    龍熒詞窮。

    江白晝默然片刻,打量著他,突然問:「你把我當做女子了嗎?」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龍熒辯解得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可能上回那種毒又發作了,我不知為什麼控制不了自己,是我的錯,你別……」

    別生氣。

    別討厭我。

    別離開我身邊。

    「對不起。」龍熒一聲連一聲地道歉,「……是我無禮,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伏在江白晝的肩頭,兩眼酸澀,卻不敢起身讓開,生怕江白晝轉身便走,再也不回頭看他,「原諒我,晝哥哥……」

    他一股腦說了這麼多,淨是些慌張的掙扎,沒幾句值得聽的。

    但江白晝一如既往地溫柔,抬起他的臉,看著他,臉上卻沒太多可解讀的情緒,只說:「興許是有餘毒,回頭我幫你看看,今天太乏累了,休息吧。」

    「……」

    龍熒哽在當場,心裡七上八下,有點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含義。

    江白晝信了?

    還是原諒他,默默縱容了他?

    但也不容多問,他惶惶然躺回原位,只見江白晝側過身去,背對他,再也沒出聲。沒多久,那背影就放鬆下來,傳來平緩均勻的呼吸聲,江白晝睡著了。

    見他仍然不防備地酣睡在自己身側,龍熒的精神也隨之一松,身上畢竟有傷,他兩眼一閉,也睡去了。

    這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

    護身戒效果不凡,龍熒醒來時已經能平穩走路,傷口幾乎不痛了。

    江白晝醒得更早,正是黃昏,他站在槅子窗前,身形頎長,長發披散至腰下,只一道背影,便是一幅叫人移不開眼的美人圖。

    可惜下城區的夕陽被黑霧攔住,光照昏黑而沉悶,這幅圖就缺少幾分天然色彩,略顯遺憾。

    龍熒默不作聲,他要聽江白晝先開口,從腔調判斷他今後對自己的態度。

    江白晝卻不談風月,問他:「謝炎那邊你準備怎麼處理?」

    「……」龍熒只好答,「我稍後就回營里,帶人去為他收屍。他給我安了一個通敵的罪名,可惜我沒死,這頂帽子就只能他自己戴了。他在下城區經營多年,剿殺荒火不滅,飛光殿早已起疑,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派人整治他。」

    江白晝點了點頭,沒接下去。

    龍熒明白了,他並非關心會武營的紛爭,只是隨便找個話題打破僵局。

    至少他還願意主動理會自己,看來事情沒那麼糟。

    龍熒復又高興起來,他走到江白晝的身邊,將窗子推開條縫,冷風霎時鑽進來,他發覺自己幹了件傻事,匆匆關上:「哥哥,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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