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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58:41 作者: 羲玥公子
    屋裡並沒有人應答,溫晨陽再敲了敲,「你好,有人在家嗎?」

    過了一會兒,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婦人從裡面出來,她看著門口的幾個年輕人,用當地的方言問:「你們找哪個?」

    蘇藝柯隱約聽懂了,他回答道:「我們是慕城一個慈善基金的志願者,今天過來是專程給你們送慰問物資的。」

    老婦人聽不懂,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用方言說:「你講什麼?我聽不懂。」

    身後的張素芬道:「組長,我來跟她解釋一下。」

    張素芬手上提著桶和一些鍋具上前,她用方言說:「阿婆,我們是慕城來的,我們現在有個公益活動,下鄉給孤寡老人家送溫暖,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要給你的。」

    老人家想了起來,當時確實村幹部來家裡說過,她一時想不起來,更想不到會有這麼好的事,她忙熱情道:「來,快進來坐,進來坐,我給你們泡茶水。」

    張素芬充當翻譯,對其他人說:「阿婆說讓我們進去坐坐。」

    幾個人一塊進了屋,蘇藝柯說:「素芬,你們的方言和這裡的有點像啊。」

    張素芬笑了笑,「對啊,我們市就在隔壁,語言也差不多的。」

    屋裡很窄,說是客廳其實裡面還有個做飯的灶,角落堆放著撿來的乾柴枝,一張四方的桌子貼著牆擺著,只有兩張長凳,他們五個人也不好坐,蘇藝柯和溫晨陽只好站著。

    溫晨陽環顧了一周,家裡除了頭頂上的那一個燈泡就沒有其他的電器,泥磚房上了年頭後內牆外牆都有些脫落,感覺像是危房。

    老婦人上了年紀,行動也不算利索,她拿出了五個碗,給他們幾個各倒了一碗茶,茶水是冷的,他們幾個也沒嫌棄,都意思意思地喝了點。

    喝了茶,張素芬作為唯一一個語言相通的人,開始和她溝通家裡的情況,就像資料上寫的,她還有個老伴,中了風,腿腳不便,基本做不了事還要人照顧著。

    了解了情況後,幾個人還去看望了一下她的老伴。

    送了物資,了解了情況,他們再繼續去下一戶人家。

    把物資分發好,並記錄好各戶的情況,完成任務後已經是夕陽西下。

    他們留了一套餐具下來,每天自己做飯吃,兩個女生負責伙食,菜和米都是向村民購買的。

    三個男生齊心協力,用砍來的竹子做了一張桌子,平時可以用來吃飯開會。

    除此之外,他們還搭了一個簡易的洗澡房,一個洗手間,一天到晚,忙得沒有一刻停歇。

    雖然都很累,但是很充實,溫晨陽很喜歡這一種充實感,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很有意義。

    他們五個志願者都來自南大,兩個女生是大一傳媒系的,一個叫許婷,一個叫張素芬,另外一個男生是大三化學系的,叫王明然。

    五個人雖然才認識兩天,可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克服了不少困難,此時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他們五個人圍著自己做的小桌子吃了飯,然後圍著火堆開始聊天,聊今天去拜訪孤寡老人的一些想法,聊怎麼去幫助孤寡老人,最後是蘇藝柯安排明天的工作。

    明天是大年二十六,他們打算去砍柴,給那幾戶已經行動不便的老人家送過去。

    十點鐘,其他三個人都說困了,回到了帳篷休息。

    溫晨陽還坐在那無動於衷,蘇藝柯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累了一天,睡覺吧,明天又是體力活。」

    溫晨陽說:「你先睡吧,我沒那麼快睡得著。」

    蘇藝柯又重新坐了下來,他記起來溫晨陽是有抑鬱症的,「是不是抑鬱症又犯了?」

    溫晨陽笑了笑,「也不算又犯了,這半年來它一直都伴隨著我,有時候症狀輕一點,有時候症狀重一點罷了。」

    蘇藝柯嘆了一口氣,「我曾經以為,任何人都可以得抑鬱症,像你這樣活潑開朗的人絕對不會。」

    溫晨陽說:「那你這算偏見。」

    「或許吧。」蘇藝柯看著他,莫名幾分心疼,他曾經覺得自己很可憐,和自己愛了六年的人分手了,但對比之下,發現溫晨陽才是最可憐的,他失去了母親,得了抑鬱症,原本顧西哲就是上天對他的眷顧,而如今連那一份眷顧也沒有了。

    「晨陽,你一定要好起來。」

    溫晨陽偏頭看他,笑了一下,「會好的,我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

    「嗯,我也這麼想。」

    溫晨陽想起今天去拜訪孤寡老人的場景,他們大多生活得很困難,沒有經濟收入,靠著國家低保活著,有時候一頓吃點番薯伴著自己醃的菜就這麼過了,他內心很多感慨,「其實今天去看了那些孤寡老人,我心裡挺多觸動,他們僅僅只是活著就已經那麼困難了,而我們比他們擁有的東西更多,生活更豐富,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蘇藝柯道:「是啊,我們都該知足。」

    「所以,就算抑鬱症這輩子都跟著我,我都不會放棄自己。」

    蘇藝柯欣慰地笑了笑,「嗯,你這個想法很正能量,不錯,你能自我調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來。」

    「那當然。」

    蘇藝柯站了起來,「外面有點冷,進帳篷吧。」

    「你先去睡吧,我翻來覆去地怕吵著你。」

    「怕什麼,我睡眠質量特別好,你就是在裡面唱歌都吵不著我。」山裡的溫度很低,到了晚上空氣都是刺骨的,蘇藝柯攏了攏羽絨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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