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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57:38 作者: 陳十年
「我亦不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一吸鼻子,回憶起自己丟人現眼的場面,委實尷尬。
孟復青替她弄好頭髮,扳正她身子,又攬她入懷,「沒事的,我自然信你。」
姜致伸手抱過他腰:「我們真要見太后娘娘嗎?」
孟復青點頭,撥弄她碎發:「太后娘娘是知情達理的人,不會為難你的,即便她真為難,聖上也會偏幫咱們的。」
她仍舊不放心,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早知如此,我便不該去。安樂郡主活生生一條人命,如此消逝於片刻之間……」她對生命的逝去懷有悲憫之心。
孟復青大手順著她背脊輕撫,馬車悠然地行駛過時間,停在皇宮側門。孟復青掀開帘子,與侍衛交代幾句,而後又繼續往前。
馬車不能進內宮,他們下了馬車,安平郡主的馬車比他們快,只怕此時已經告完了狀。孟復青一面請人通報太后娘娘,一面又讓人去請聖上過來。
安平郡主立在太后娘娘身邊,太后娘娘威嚴不可侵犯,顯然已經聽說了消息,此時表情嚴肅得很。
二人見過禮,低著頭聽見太后問:「孟復青,安樂是哀家的心頭肉,你可明白?」到後一句,已經是威逼與質問。
孟復青不卑不亢:「臣明白。不過此事臣不敢苟同安平郡主的想法,蹊蹺頗多,臣以為,有待查究。」
太后冷哼一聲,看向姜致:「她是你的新夫人,你自然護著她,別以為哀家不知道。」
孟復青不語,姜致只將頭低得更垂。
氣氛凝固之際,聽得有內侍通報:「皇上駕到。」
皇帝今年不過三十歲,年輕力盛,他進了門向太后行了禮,而後看一眼孟復青,又看一眼安平,笑道:「今天什麼日子,怎麼孟卿竟在母后這裡?還有安平妹妹,怎麼也在?」
安平當即告狀,直指姜致是殺人兇手,害她胞妹。皇帝冷靜聽完,面上惋惜哀戚,對安樂的忽然離去表示了十分的震驚與悲傷,而後道:「又無目擊證人,安平妹妹這話未免太過絕對。安樂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忽然離去,朕深感悲傷。她是朕的妹妹,是母后一手帶大的,亦是寧王叔的親女,自然要還她一個公道。此事既牽扯孟卿,便由孟卿全權負責吧。倘若不能水落石出,那朕可就要問罪了。」
皇帝看向太后:「母后以為如何?」
太后冷哼一聲,既要顧全寧王的面子,又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她冷冷一眼看向底下跪著的兩個人:「十日為限,倘若你們不能自證清白,哀家要你們倆的腦袋。」
皇帝點頭,囑咐孟復青:「孟卿可要認真了。」
孟復青起身謝恩,與姜致一道出了殿門。
太后娘娘養的鳥還在叫喚個不停,嘰嘰喳喳惹人心煩,姜致抬頭看一眼外頭的日光,只覺得心情沉重。她看向孟復青,擔憂道:「十日……」
孟復青安撫她,握住她手,示意她不必太過擔心。
姜致都要哭了,怎麼可能不擔心,要是不能找到兇手,那他們就要做一對亡命鴛鴦了。孟復青卻笑,問她:「亡命鴛鴦不好嗎?生同寢死同穴,咱們便不離分。」
姜致沒心情同他開玩笑,她現在只覺得渾身發涼。
他們走後,安平郡主鬧脾氣,同太后撒嬌:「姑母,你也太仁慈了,這分明便是她所為!」
太后安撫她:「安平,你皇帝表哥金口玉言,我總不能駁他面子。安樂的死,哀家很痛心。」她揉捏太陽穴:「你也下去吧。」
安平欲言又止,只能告退。
◎
這等大事,不過半日,便傳遍了整個上京,傳得沸沸揚揚。
他們走後,陸小山便通知了刑部,刑部來人將亭子周邊圍起來,不許旁人靠近。方重雪憂心忡忡,不停地問:「表嫂會不會有事啊?」
陸小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苦著張臉,自言自語道:「我該不會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方重雪瞪他:「呸呸呸,你說什麼話呢。你這個文盲,這話也不是這麼用的啊。」
陸小山大手一揮,叫她不要在乎這些小細節。
方重雪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怒氣沖沖走了。回到府中,孟復青與姜致都還未回來,她有些擔憂。母親與舅母都還未聽到消息,她只能獨自擔憂。
又等了會兒,孟復青與姜致才回來。她立刻迎上去,詢問情況如何。姜致將情況大致同她說了後,癱坐在椅子上。
方重雪聞言亦是臉色大變:「那、那表哥有沒有把握?」
孟復青倒是十分平靜:「世上沒有不露馬腳的陷阱。」
話雖如此,該愁的還是愁,一時之間,愁緒瀰漫整個庭院。
到正午她們回來,孟大夫人還是知曉此事,她過來勸慰他們,叫他們看開些。
母親走後,孟復青勾唇看向姜致,問:「阿致信我嗎?」
姜致點頭,「自然信你的。」
夏日被單都換成了涼蓆做的,矮榻上也都鋪了涼蓆。她倚著小桌,眯著眼自己給自己扇扇子。孟復青起身在另一邊坐下,手卻不規矩。
她貪涼快,鞋襪都脫了在一邊,一雙嫩白的足摺疊在小桌旁邊,正好落入孟復青的魔爪。他手指有些涼,還挺舒服。
姜致遂得寸進尺:「青爺給我捏捏?」她只有討便宜的時候會喊他青爺,旁的時候叫「孟大人」或是直白叫他名字居多,至於阿青,多是在夜裡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