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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59:31 作者: 爻灮
    可第二日清晨,不必秋水和長空喚,五皇子就自己起床,梳洗更衣再匆匆用過早膳,便迎著晨曦,快馬加鞭趕去了戶部。

    一面,他是當真放心不下嶺南一代,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災民,想儘自己所能,多為災民們謀些好處,謀條生路。

    另一面,便是存了些私心。

    自從正月里出了那樁事以後,就是景嬪遭榮妃毒害,吳才人被連累小產的事以後。

    看似與此事無關的賢妃,便受到了皇帝的冷落,連帶著賢妃所出的三皇子也不招皇帝待見。

    母子二人每隔一日,便會相攜著去向皇帝請安,而皇帝回回都將二人拒之門外,毫不疼惜三皇子如今不良於行,大老遠走過來不容易。

    五皇子起先有些納悶,納悶父皇為何會疏遠冷落賢妃。

    有一日他閒時忽然想起這茬,便問了秋水一嘴,才知父皇是懷疑賢妃心腸歹毒,在背後推波助瀾,幫榮妃一同害了景嬪和吳才人。

    榮妃毒害景嬪那日,「正巧」在毓秀宮的賢妃,似乎曾有意阻止毓秀宮的宮人去請太醫,從而延誤了景嬪以及吳才人最好的治療時機。

    若太醫能早到一刻,景嬪或許就能救回來,吳才人腹中的孩子興許也能保住。

    秋水說,賢妃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等陛下從痛失景嬪和小皇子的悲痛中緩過神來的時候,毓秀宮的宮人都已經被賜死了。

    當日賢妃究竟有沒有派人,阻攔毓秀宮的人去請太醫,已經是死無對證。

    陛下雖然疑心賢妃,但苦於沒有罪證,也不好發作,便只能冷著賢妃,也冷著三皇子。

    不過,賢妃娘娘從前也不是沒受過陛下的冷落。

    而每回受到冷落的賢妃娘娘,總有手段能重新獲得陛下的寵信。

    秋水如是說。

    況且,賢妃娘娘也不是一個人,還有三皇子從旁幫她。

    只要三皇子瘸著腿,多往陛下面前跑一跑,哭一哭,日子久了,陛下怎麼會不心軟。

    五皇子知他三哥是個有野心的,一直都有染指朝政之心。

    前陣子,見他和六弟每日都被父皇傳到勤政殿議政,心裡該是嫉妒瘋了。

    五皇子認為,眼下他很需要一個人,幫他分擔一下身上過於繁重的差事,而三哥無疑是最佳人選。

    但他偏不叫那滿口仁義道德,禮義廉恥,自己卻不仁不義,寡廉鮮恥的楚老三稱心如意。

    他楚惟就是累暈了,累死了,也絕不會將身上的擔子甩給楚懷那個偽君子。

    他不放心,也不甘心。

    許是慢慢慣了每日宮裡宮外的來回奔波,也許是因為這份「不放心,不甘心」,如今五皇子倒不覺得日子那麼難熬了。

    處理起差事來,也越來越井井有條,得心應手。

    就在昨日,回回見回回都要責備五皇子過於懶散怠惰的皇帝,破天荒的誇獎了五皇子,說五皇子勤奮有長進。

    而得了誇獎的五皇子卻並不沾沾自喜,也並沒有因此增添幹勁兒。

    他還是打心底里盼著他二哥還有六弟能快些好起來,相比做個勤奮有為的皇子,他還是比較喜歡做個閒雲野鶴。

    又在外奔波了整整一日的五皇子,在披星戴月的從宮外趕回來以後,才得知白日裡父皇下旨,放他四哥出慎思堂的事。

    又知父皇已經命人開始修繕玉衡殿,賜給四哥住。

    而在玉衡殿修繕好之前,四哥會暫時住在六弟的瑤光殿。

    終於,四哥終於能離開那逼仄荒僻,暗無天日的慎思堂了!

    五皇子心裡高興極了,趕著就要去慎思堂好好恭喜他四哥一番。

    卻想著明日就要搬家,四哥和寶慶兩個八成還在忙著收拾東西,他實在不好趕在這個時候去叨擾。

    可心裡這份狂烈的歡喜,總要找個宣洩的地方。

    五皇子便想到了他六弟。

    這都好幾日了,六弟的病應該已經見好了吧?

    於是,五皇子便借著探病為由,去了瑤光殿,想與應該比他還高興的六弟,一起高興高興。

    五皇子原以為他六弟這幾日依然閉門不出,應當還是在臥床休養。

    來到瑤光殿後,見他六弟雖然氣色看起來差些,但已經能下地,且行走自如,五皇子驚喜不已,懸了好幾日的心,總算安放回去。

    在先十分體貼的關心了一番,他六弟的身體恢復情況以後,五皇子才感慨一句,父皇終於放四哥出慎思堂了。

    而在歡喜和興奮勁兒過了以後,五皇子才後知後覺的好奇,父皇怎麼就突然決定把四哥放出來了呢?

    之前,二哥、六弟、還有他,明明那樣費盡心機,明著暗著為四哥求了無數次情,父皇卻都不肯鬆口,怎麼突然就肯了呢?

    楚恬不想讓他單純又無辜的五哥,牽涉進那些骯髒又危險的是非中,明明了解內情,卻在他五哥面前裝起了糊塗,說自己不清楚。

    五皇子雖然單純,但並不代表他不聰明。

    竟猜到了幾分其中因由。

    五皇子與楚恬說:「前陣子父皇與二哥不知為何事,在勤政殿內吵的不可開交,父皇還一時失手掌摑了二哥,氣得二哥到如今也不肯理父皇。

    我猜,父皇一定是覺得自己在那件事上理虧,可身為君,身為父,卻放不下身段直接向二哥賠不是,便想借其他什麼事,向二哥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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