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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59:31 作者: 爻灮
「土方子好。」趙姑姑唇角勾著笑,眉飛色舞地說,「那些所謂的名家名方,未必就有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土方子管用。你不知,我們村子裡從前也有個藥婆,那藥婆可神了,只要是經她手治過的人,都是藥到病除。阿阮啊,我先替我那位友人謝過你了。」
「不謝不謝。」阿阮臉上帶著笑,因趙姑姑沒有瞧不起藥婆,還夸藥婆而歡喜不已,「姑姑,若你那位友人方便,就讓他到這兒來,我來幫他熱敷推拿。」
這還真有些不方便呢。
雲棲偷笑。
若阿阮知道,她這藥方是寫給內廷第一大總管王醒的,只怕會當場嚇暈。
「那個……他當差的地方離這兒有些遠,不方便過來。」趙姑姑說,神情略微有些僵硬,「你只管把推拿的手法傳授給我,我回頭去幫他推推就好。」
阿阮憨實,並沒多想,只是感慨道:「姑姑對你那位友人可真好。」
趙姑姑的臉瞬間紅透,「勞阿阮教我了。」
阿阮不囉嗦,立馬請雲棲到床上坐下。
雲棲很配合的坐到床上,又主動捲起褲腿,露出受傷的膝蓋來。
阿阮瞧著雲棲的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傷得這麼重?虧你還能走路,不疼嗎?」
雲棲溫淺一笑,「還好,不太疼。」
趙姑姑忍不住白了雲棲一眼,「她啊,就知道逞強。」
「雲棲,你這腿傷有幾日了,有擦跌打膏或跌打酒嗎?」阿阮輕蹙著眉頭,滿眼關切的問。
雲棲如實答:「這傷有五六日了,一直都有擦跌打藥膏。」
「是嗎?」阿阮眉頭蹙的更緊,眼中透著明顯的疑色。
雲棲不禁問:「阿阮,我這傷是有什麼不對嗎?」
阿阮答:「你這傷是五六日前的舊傷,又一直都有用藥,不該是這樣的,不該像新傷一樣紅腫的如此厲害。」
「會不會是因為這丫頭不好好臥床靜養,總是下地走動的緣故。」趙姑姑猜測說。
阿阮猶豫了片刻,才道:「有可能。」
趙姑姑聽了這話,又忍不住白了雲棲一眼,「聽見沒,你這陣子能少走動就少走動,除非你這傷是不想好了。」
為少受趙姑姑幾個白眼,幾句嘮叨,雲棲趕忙應下,「我聽姑姑的,都聽姑姑的。」
見雲棲態度還算誠懇,趙姑姑也就沒再嘀咕雲棲什麼。
阿阮挽起衣袖,一雙手在雲棲的傷處前比劃來比划去,半晌都沒下去手。
「她這傷不好下手吧?」趙姑姑問,特別同情阿阮,竟接了這麼一個苦差事。
「我……我就是怕按下去太疼,雲棲受不住。」阿阮十分擔憂地說。
趙姑姑道:「你只管使勁兒往她腿上招呼,不必手下留情,讓她引以為戒,好好長長記性,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般不愛惜自己。」
雲棲接著趙姑姑的話茬對阿阮說:「阿阮你聽姑姑的,按吧。」
阿阮聞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雙手緩緩地放到雲棲的膝蓋上。
雲棲的膝蓋是坐在那裡不碰它,都會覺得隱隱作痛。
輕輕一碰,便是鑽心的疼。
這廂,阿阮還沒使什麼力氣,才輕按了一下,雲棲就恨不能立刻原地昏厥過去。
昏過去以後,就感覺不到這令人詞窮的劇痛了。
怕阿阮緊張,雲棲咬緊牙關,強忍著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憋得雲棲臉色蒼白中又泛著一絲淡淡的青紫,看著挺嚇人的。
一隻腿按完,阿阮鬆了口,雲棲鬆了口氣,在一旁認真觀摩的趙姑姑也鬆了口。
好緊張。
好疼。
好難學。
「那個……瞧你這雙腿,白嫩的跟水豆腐似的,我手太糙,磨疼你了。」阿阮微垂著頭,一臉不好意思地說。
「沒有的事。」雲棲很努力的對著阿阮擠出個笑來。
她是真的感覺不到阿阮的手糙,就是比較懷疑,自己能否挺過下一輪的推拿。
……
待兩條腿全都推按完以後,雲棲幾乎暈過去。
不只是因為疼,也是因為累的。
雲棲沒想到強忍著疼不吭聲,竟然是這麼累的事。
雖然身上又累又虛,但云棲卻絲毫沒有怠慢阿阮。
「阿阮真是辛苦你了,你快些坐下歇歇,喝口水。」雲棲張羅說。
阿阮憨實,笑呵呵地對雲棲說:「我不辛苦,倒是你,有沒有覺得傷處好些?」
「是覺得傷處輕快了些。」雲棲不是哄阿阮,是真有這種感覺。
「那我明兒還來給你按,單按一回效用不大。」阿阮說。
雲棲拉住阿阮的手,親熱地握了握,「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了。」
阿阮臉色發紅,從鼻尖一路紅到了耳根,「不謝,真的不必謝。你若非要謝我,我日後就不敢過來了。」
雲棲就是知道阿阮為人敦厚,心腸很好,根本就不圖她的回報,心裡才為難的。
她最不喜簽欠人人情。
倘若阿阮有所圖,只要條件合理,阿阮要什麼她便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