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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50:37 作者: 午時茶
    「他、他……」嬤嬤看著林青梧,似乎還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

    這時,方才前去拿藥的侍衛回來了,叩響了房門:「太子,屬下把藥拿過來了。」

    林青梧讓嬤嬤繼續裝睡,而後她開門將藥拿了進來:「嬤嬤是女人,你我二人都不好給她上藥,你再去尋個神智清明的女人過來。」

    那侍衛便又被她打發走了。

    林青梧蹲下身來,用手帕擦乾淨手之後,取出一些藥膏來,將大一點的傷口先抹上一些。

    嬤嬤愧不敢當:「太子殿下使不得,老奴身上髒,可不能污了太子的手。」

    林青梧執意給她上藥:「我現在只當你是一個受傷的老人,沒什麼使得使不得的。」

    嬤嬤低頭,不曉得是疼的,還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她抽泣了一會兒,說道:「太子殿下若真的想傷害那個孩子,許是早就動手了,不會大費周章地來套老奴的話,所以老奴相信殿下……」

    林青梧一頓:「你願意告訴我嗎?」

    嬤嬤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著林青梧:「太子殿下,老奴願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可惜老奴知道的並不多。」

    「你說,我聽著。」

    「老奴只知,喬良人因為懷的是頭胎的緣故,所以比太醫預估的生產時間要晚了幾天。奴才們都不知道她到底何時會生產,沒能提前準備好。一個夜裡她忽然就生了,提前找來的產婆偏不知去哪裡了。可憐她身邊只有一個貼身宮女,後來眼看著良人不行了,宮女將我們都趕了出去,待我們再進去時,良人已經沒了,那個宮女也不見了……」

    「孩子呢?」

    「沒有見到孩子,良人的肚子還是鼓的,奴才只能當做是難產,孩子和良人一起沒了。可其實老奴知道,女人生完孩子之後,肚子不會立即消退下去,良人的肚子雖然還大著,但依照老奴來看,孩子應該是生出來了。」嬤嬤說,「只是這件事,老奴誰也沒有說。」

    「我聽別人說,喬良人在生孩子之前,就已經知道有人要害她的孩子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老奴不知,但是喬良人生產的前幾日,身子一直不適,頭暈發熱,身子乏力,吃不下東西,甚至看東西也越來越模糊。找太醫來看,太醫卻只說是內熱上火,讓良人清淡飲食便可。可老奴瞧著,良人像是中了毒……」

    「中毒?」

    嬤嬤跪下來,哀求道:「太子殿下,您若有心,請一定徹查這件事。喬良人命苦卻心善,待老奴很是寬厚。老奴裝瘋賣傻苟活了這幾年,也知足了。今日得了太子一口好飯,便是死去也沒有遺憾了。」

    從冷宮出來之後,林青梧心情很是沉重。她雖然沒有問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卻又得知了更為黑暗的事情。

    若是告訴喬吟風,他的姐姐曾在宮中受過這樣的苦,他該是怎樣的心疼?

    林青梧幽幽嘆了口氣,從這些事情中抽回思緒,一抬頭發現自己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左右環顧去找侍衛,剛好不遠處有一排巡邏的侍衛走了過去,林青梧提著燈籠便追了過去。

    誰知她剛跑了兩步,小腿忽然不知被什麼打了一下,疼得叫她一個趔趄,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手上的燈籠也摔了出去,骨碌碌滾遠了,她手裡就攥著跟挑燈籠用的木桿。

    那燈籠中的蠟燭傾倒,將糊外面的燈籠紙呼啦一下燃燒殆盡。

    在短暫的光明之後,林青梧怔怔地坐起身來,一邊揉著方才被打疼的地方一邊四處張望:是誰打她?

    有人踏著夜色走來,高挑纖細,衣袂翩翩,雙腳踩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像鬼似的。

    那隻「鬼」走到她面前,自上而下俯視她:「太子,大半夜的你坐在這裡乘涼嗎?」

    「蕭、景、蘭,」林青梧咬牙道,「你打我作甚?」

    他笑,不承認:「誰打你了?你有證據嗎?」

    林青梧恨恨地站了起來:「鬼打的我。」

    蕭景蘭故作驚訝道:「呀?這裡有鬼啊?」

    林青梧瞪了他一眼:「有一隻討厭鬼!」

    她繞過他準備去找方才那隊侍衛,剛走兩步卻被他拽住了後衣領,嘲笑她:「傻子,走這邊。」

    林青梧不樂意了:「你說誰是傻子?」

    「誰走錯路誰是傻子。」

    「你敢罵太子是傻子?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蕭景蘭得意道:「我怕什麼,我可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有這麼一個把柄在手裡,我囂張都來不及呢,有什麼好怕的。」

    「你……」林青梧用手中的燈籠杆指了指,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算了她不生氣,不跟他一般見識。

    她轉過身來,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走去,身後還傳來蕭景蘭笑話她的聲音。

    「我就納了悶兒了,在自己家都能迷路,你脖子上頂的是豬腦袋嗎?」

    林青梧回道:「你嘴巴這麼臭,一定是被你娘一把屎一把尿餵大的吧?」

    「我是吃糧食長大的,不過你一定是被種在菜地里,靠澆糞長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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