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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2:46:13 作者: 天難藍
「吃完飯,你可以走了。」邢錚說,「日記本的事情,不需要你再管。」
林湄呆呆地「噢」,他突然這樣「通情達理」,她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了。
說完該說的話後,邢錚便不再同她對話,兩人各自吃著,氣氛沉悶,除卻吃飯發出的咀嚼聲與呼吸聲之外,再聽不到任何動靜了,林湄總是會偷瞄邢錚,他卻從未看過她,他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她看不見他的靈魂。
飯是邢錚先吃完的,他放下碗筷便去了客廳,餘下林湄一人安靜坐著,她也沒有什麼胃口了,收尾後,便習慣性收拾了廚房,待林湄出來時,便看到了邢錚坐在沙發上發呆,懶懶在他的腳邊蹭著,想要博取主人的關注,將他睡褲的褲腿也蹭了起來,恰好是左腿。
林湄走近了,便看見了他左腿小腿上蜿蜒而又猙獰的傷疤,隔著近三米的距離看,都如此清晰,若是貼近了,只怕更為誇張,林湄是個非常怕疼的人,只是看著這些痕跡,她便覺受不了了。
而邢錚仿佛並未看到她,他目光平視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連他最愛的寵物都不管了。
那白色的一團小圓球,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看起來很招人疼,這樣聰明的兔子,不怎麼常見,林湄想起,今天一整天,似乎都沒有人餵過它東西,它應當是餓了吧?
林湄上前,將懶懶抱了起來,帶去了陽台餵兔糧,懶懶一頭埋到了乾草里啃了起來,像是經歷了一場饑荒似的,它白白肉肉的,很是可愛,林湄學著邢錚的樣子,摸起了它的耳朵,懶懶吃飽了肚子,便又蹦蹦跳跳回到了客廳,林湄同它一起走了出來。
邢錚終於看見了懶懶,將它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得到主人關注的懶懶,頓時便不蹦跳了,乖巧地臥在了邢錚的腿上。
邢錚也看見了林湄,但並未同她說話,林湄換了鞋子,收好了東西,便走了。
路上,她給邢沙打了電話,邢沙並未責怪她什麼,可謝衾葭那頭,就沒有這麼好交代了。
謝衾葭醒來後,便一直要求拿日記本回來,邢沙又不好同她說日記本被燒掉的事情,只好找理由搪塞,但謝衾葭不是那樣好騙的。
於是,隔天一早,夫妻二人還在因為此事鬧著,準確地說,應當是謝衾葭單方面同邢沙吵架。
邢沙待謝衾葭從來都是好脾氣,即便是最過分的時候,也不會向她大聲吼叫。
徐歡與謝俊堯看不下去,便說了謝衾葭幾句,「東西丟了,要找回來也得時間,你都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說風就是雨!」
「什麼丟了,根本沒丟,是那個禍害拿了,」謝衾葭情緒過激,她指向了邢沙,「我當初就不應該聽你的,生下這個禍害,他就是來跟我討債的……」
謝衾葭一鬧,誰都沒有辦法,客廳里安靜了下來,傭人們也不敢亂說話,而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了,所有人都向那頭看了去。
見到邢錚後,家中的傭人們紛紛吸氣,徐歡與謝俊堯表情也頓住了,他此時回來,不是往槍口上撞麼,只有邢沙知道,邢錚回來是為了什麼。
他尚未同邢錚通氣,謝衾葭已起身沖了上去,不由分說,便向邢錚臉上扇了一個耳光,響亮的聲音,讓客廳的環境顯得更為寂靜,傭人們嚇得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反觀邢錚,即便被打了,依舊雲淡風輕著,巴掌挨得多了,便也無所謂了,謝衾葭厭惡地看著他,「把阿彥的日記本還給我。」
「日記本已經不在了。」他直截了當,「被我燒了。」
「你說什麼?!」謝衾葭罵他,「你這個禍害,你怎麼不去死!」
罵了,還是不夠,便又開始動手打,邢錚本是有機會躲開的,他若想躲,或是想反抗,多的是機會,可他每次都一動不動,任由謝衾葭打罵著。
徐歡與謝俊堯看不下去,與邢沙一同將謝衾葭拽了回來,謝衾葭方才歇斯底里打著邢錚,已經將他打出了鼻血,矜貴清冷的男人臉上掛著鼻血,看去甚是狼狽。
徐歡帶邢錚去了洗手間清理,他彎腰洗臉時,徐歡在背後嘆息著,「以後不要再和你媽賭氣了,你這樣,圖什麼呢?」
冷水沖在臉上,邢錚緘默不語,他並非第一次聽這樣的問題,圖什麼呢,說出來,大抵也會被罵瘋子,只有惹怒她,才能讓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幾秒。
每一次被她打時,他才會覺得,他是她的孩子,扭曲的邏輯,旁人不會懂的。
林湄晨起,吃過早飯後,便又來到了邢家別墅,可今天,家中氣氛似乎比昨天還要沉悶,一進來,便看到了傭人們小心翼翼站著,謝衾葭在與邢沙爭吵著,謝俊堯勸著架。
看見了林湄後,謝俊堯忙示意她過來,謝衾葭見到了林湄後,便同她說:「阿彥留下來的東西,都被他給毀了,他怎麼不去死,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他!」
「您冷靜。」林湄方才說了一句話,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靠近,她循聲看去,竟看見了從洗手間出來的邢錚。
他的臉,一看便是被打過的。
第213章 可憐蟲
這家中,唯一會對邢錚動手的,便是謝衾葭了,無需思考,便能得出答案,謝衾葭看見了邢錚,便又指著他罵了起來,「你早就該死了。」
「嗯。」邢錚竟往前走了一步,他向謝衾葭笑著,眼中卻是一片荒蕪,「你殺了我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