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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9:28 作者: 附耳卿卿
耿自忠貓著步子上前,小聲道:「殿下,城門那守將包庇手下,經查問確實有問題,這已是第二次放蠻夷人出幽州了。」
若不是要跟著太子辦差,耿自忠當時就想把那人一刀了結了。
這答案在太子的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道第一次放出的人現在已經到了何處,且城裡又有多少蠻夷人在暗處潛伏著。想到此,太子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借著樹的遮擋,太子側頭對身後的耿自忠道,「那三個蠻夷人,你看看,可有眼熟的?」
湖那邊五個人圍著火堆撕剛剛烤好的雞腿,吃相豪放且恣意,想來是對這裡的環境異常放心。吃飯和睡覺的時候,人的警惕性是最低的,且這時火光正盛,借著光可以把抬臉抹嘴的人看個全乎。
耿自忠眯著眼看了會兒,五人分開坐著,三個蠻夷人把兩個中原人分開岔坐在中間,身材與另外兩個中原人相比,要高大許多,倒是醒目,中間那個留著鬍子的人要比另外兩個穩重許多,啃肉的時候也不忘四下掃上兩眼,應該是領頭的無疑了。
「殿下,並沒有眼熟的人。只不過我瞧著他身旁放著的那把彎刀眼熟,但是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夜色下,最亮眼的便是兵器。那些人毫不顧忌這個,看來是做好了「擋我者死」的打算,也著實囂張。
太子冷笑一聲,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漆黑的夜色,視線定格在右手邊。右手邊的的林子裡,有一輛散了架的馬車,很可能是百姓往南躲難的時候,遺棄在路上的,現在還剩了一個空架子。
太子曲起手指比了一條弧線,耿自忠領會,提著步子往馬車那邊去了,借著馬車在地上投下的影子,耿自忠躥過去,嗖了一聲爬上了離火堆不遠的那棵樹。鬍子耳朵一動,目光如炬盯住這邊,慢慢拿起了放在手邊的彎刀,身旁的人見他如此,紛紛停下了動作警惕起來。
就在此時,馬車那裡有輕微的一聲響動,鬍子二話不說,舉起刀往這邊狠狠的扎了過來。「噗嗤」一聲,是刀入皮肉的聲音,近了看,地上躺著一隻奄奄一息的兔子。
虛驚一場,那幾人勾著肩又回去吃肉去了。鬍子呆在原地轉了兩圈,蹲下身來把刀從那兔子身上拔了出來,不小心碰到兔子,觸手卻是冰涼。北風雖冷,卻也不至於涼得這麼快,鬍子視線如針在周圍掃視,卻沒發現什麼異常,只好又坐了回去。
剛坐下,便見前方快速閃過一道黑影,鬍子翻身而起,提著刀緊追而上。見那人走了,一直憋著氣的耿自忠才慢慢從樹上下來。
太子逗著那人兜了一圈,又折回了剛剛那個地方,耿自忠低聲道,「殿下,看清楚了,那刀是蠻夷皇子的東西,去年北境之戰,臣與他交過手,但是這人絕不是皇子。」
不是皇子,卻能把皇子的東西帶在身上,至少也非常得信任的親信了,這趟行蹤到是有意思了,「跟著他們,先不打草驚蛇,看他們準備去哪裡,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許是剛剛那件事引起了心頭不安,鬍子追人未果回來後,便讓人熄了火堆,幾個趁著夜色開始趕路。中間有人發牢騷,「不是說要歇一個時辰,這都吃不飽哪有力氣趕路,我說那奇將軍,雖說殿下對你委以重任,卻也不好這樣獨斷吧。」
說話的人是個胖子,也是個蠻夷人。
一行人悶頭趕路,無人答人他的話,過了會兒,走在最前面的鬍子才冷冷說道,「再不走,我怕你沒命趕路。」
剛剛那個黑影速度快得他連片衣角都沒看到,地上多少枯葉,可他連一點聲兒都沒有,來無影去無蹤的,那奇懷疑那人現在就他們附近。
太子和耿自忠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視線里出現了人家,路口那裡有一家客棧,門前掛著兩隻紅燈籠,在這夜裡倒顯得暖和。
先前那幾個人沒吃飽,趕路趕得急又被凍了一路,此時說什麼也願意再走,紛紛要求住店歇一歇。那奇沒辦法,只好帶著人進了客棧。
客棧門前還停著一輛青蓬馬車,那青蓬如綢,在北境是個難得的好物件,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胖子心思一轉,與另一個人對了對眼,藉口撒尿往外去了。
新棠和王府侍衛走了這一路,到今夜才進了幽州地界。念著新棠是女子,雖然身邊有人保護,但是怕她連天趕路吃不消,到了夜裡都會打尖住店歇息一日。新棠雖想早日進幽州,可也知道人得休息,況且這一種真正辛苦的不是她,便接受了安排。
客棧二樓靠里的一間上房,裡面只住了新棠一人,從那間房起往外數,連著五間都是王府的人,還有一間是鏢局的人。比不過王府的財大氣粗,那幾人只能擠在一間房裡。
這房間不是很隔音,新棠躺在床上,聽著透過門板傳來的呼嚕聲,睜著晶亮的眼睛,忍不住在床上翻了個身。呼嚕聲聽了這一路倒是也習慣了,讓她失眠的是幽州城裡的人。
所謂近鄉情怯,在扶臨的時候不覺得,等到了這兒,新棠才覺得自己這種做法當真是不顧一切的衝動。若是太子問起她為何而來,她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