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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9:28 作者: 附耳卿卿
梨妃下了劑猛藥,戳到了建安帝最在乎的地方。
建安帝自繼位以來,外有臨安王禦敵,內有先帝留下的肱骨之臣佐政,於國事上一向沒費到什麼心力,後宮也鮮少有勾心鬥角、迫害子嗣的陰私發生,這也是他自認為比先帝出色的地方。然而今天所聽到的話,徹底顛覆了他對自己一貫以來的認知。
面前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深受他寵信的貴妃,一個是獨得過他專寵的梨妃,都是曾日日夜夜酣睡在他身側的枕邊人,他如今才發現,自己竟像是從未認識過她們。
建安帝有些累,不想再看眼前的鬧劇,「來人!」
福祿一直在邊兒上候著當個隱形人,此時聽見音兒,揮一揮拂塵麻利兒的上前道,「奴才在。」
建安帝揉了揉眉頭,「宣朕的旨意,貴妃趙氏,即日起打入冷宮,此生不得探視、不得踏出宮門一步、梨妃蘭氏,押入大牢,聽從發落。」
一日之間,掌權後宮的貴妃趙氏從天堂跌入了地獄,後宮慣常看她臉色的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變得更加謹小慎微起來。
建安帝許是受了刺激,連夜讓人搜查了後宮了嬪妃的宮殿,搞得宮裡人心惶惶,連門也不敢出,唯一的清淨之地只有承安宮了。
承安宮外的禁軍被抽調去了後宮,臨安王趁著建安帝和禁軍都無暇分身的時候,又來找了太子,這次沒人攔他,臨安王拎著兩壺小酒直接去了太子書房。
太子近日心情頗好,與臨安王對飲竟起了調侃的心思,「王叔好福氣,趕上了一齣好戲。」
始作俑者藏在暗處撥弄棋子,如此的雲淡風輕,臨安王無奈的一笑,「當真是精彩的緊,殿下當日沒在也不打緊,這戲在殿下的腦海里怕是排了不知多少次了。」
宮裡最近人人自危,怕一不小心就觸了建安帝的霉頭,建安帝這兩日也沒上朝,每晚都疑神疑鬼有人要取他性命。
「太醫診脈說,陛下像是受了刺激,得了癔症。」
這癔症可大可小,已經連續好幾天裡,侍寢的宮妃豎著抬進去、橫著抬出來,香消玉殞了。
太子輕抿一口酒,面色寡淡,對臨安王的話未置一詞。癔症?他這個父皇遠沒有別人想像的那麼脆弱,再者,癔症又哪是那麼容易得的。
臨安王見他無動於衷,問道,「眼下事情已經按殿下的預想再發展,朝臣也為陛下的病症爭論不休,殿下何不趁此機會出來主持大局?」
建安帝的病情已經透露出了風聲,陛下有恙,儲君未立,人心必然動盪。三皇子遠在北境,臨安王覺得太子趁此機會把握朝政,正式與三皇子對立,才是當下最有利的抉擇。
太子聽完他的話,挑了挑眉,說話的尾音微微上揚,「王叔剛剛說父皇后生病的消息已經透露出了風聲?」
不等臨安王回答,接著又道,「被兩個女人背叛,以父皇的性子,應該是粉飾太平才對,怎麼這次竟轉了性。王叔你說,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突然改掉幾十年的性子變成另外一個人呢?」
老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麼是建安帝這次是真的傷了心,要麼就是他故意放出的風聲。
後宮的女人千千萬,若是建安帝真的對這兩人上了心,也不會立時就將人圈在冷宮和地牢里,如此說來,就只剩第二種可能了。
「你是說......」臨安王在南境多年,與建安帝只是年少時的情誼,論了解程度,肯定是不及一直在宮裡的太子。經太子這麼一提點,他立即聞弦歌而知雅意。
太子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說了句,「王叔且看著吧,還有的熱鬧。」
且不論這幾日是如何的亂,太子那日答應梨妃的事也是時候在事成之後兌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編編戳著換了個封面,自己瞎弄的,過分冷淡還浪費時間,捂臉.jpg
第76章
梨妃被關押在刑部大牢里, 刑部看守嚴格, 刑部尚書是南岐官員里少有的剛正不阿的良臣。這世道良臣只能局限在刑罰這一小小的不涉及權力傾軋的地方, 說起來也是十足的諷刺。
刑部門前冷冷清清, 只有兩盆火燃得異常旺盛, 在刑部大門前像扮演著地府里的黑白無常。
若想進刑部,只這一條路可走。應緩靜靜的跟在太子後面,站在兩扇門外, 遠遠的看著刑部門前的動靜,若依應緩所想, 憑梨妃和三皇子之間做的那些好事,最後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一點都不可惜,對於救她出去這件事, 並不是十分熱衷。
偏偏太子非要讓他打個頭陣。
太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應緩去看火把下面兩個鐵面守衛,「去拖住他們一刻鐘,就說賢妃想探視梨妃,讓尚書大人行個方便, 一刻鐘後你就回宮。」
應緩在宮裡這麼多年,唯一沒去過的地方, 就是刑部, 他打心眼裡畏懼,吞吞吐吐的說的欲言又止,「殿下,奴才若是去了, 萬一......萬一被刑部的人也抓進大牢里......」
那不就壞菜了嘛!這個節骨眼上,這種事情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太子默了默,應緩以為太子要改變主意打道回府了,誰知他卻道,「被抓了也不妨事,反正本殿下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
這語氣就跟長葉說的「今天吃一碗也是吃,吃兩碗也是吃」一樣的,也太隨意了,應緩欲哭無淚,那梨妃能和他比嘛,他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純潔無辜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