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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9:28 作者: 附耳卿卿
    新棠奮力擺手甩開他,朝著福臨天下跑去。

    原本以為到了福臨天下,找到董掌柜,一切的疑惑便能迎刃而解,可新棠到了酒樓外面的時候,卻見原本應該大開的正門緊緊的閉著,一點沒有要迎客的意思。

    她拍了拍門,沒人應,只能聽到空空的回音。新棠不甘心,繞到了後門,可惜後門和正門並無二致。

    陳阿生來來回回查看了一番,走到了她面前,「倒像是好幾天沒開門了,你斷定這裡有你想找的人?」

    不確定,可總要試一試。新棠抿唇,「你回去吧,我要在這裡等人。」

    「等誰?」陳阿生心裡有了個猜測,「等太子?」

    新棠默不作聲的看了他一眼。

    陳阿生笑得肆意,「你別這樣看我,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臉皮厚和膽子大,可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違抗皇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宮,你說是這個道理不是?」

    新棠不理他,抱著受傷的那隻手臂坐在了後門台階上。

    他內心無畏,所以他什麼都敢,只是他身上有責任有枷鎖,所以你們誰都不是他,也成為不了他。

    承安宮。

    應急和長葉皆已在建安帝下旨前被太子召回了宮,兩人尋找新棠再一次無功而返。

    太子比新棠剛失蹤那會兒沉默了許多,只淡淡的吩咐他們以後不許再出宮。

    應急率先抬起了頭,「殿下,那新棠......」

    太子一身玄色常服背對著他們站在畫前靜靜看了片刻,動了動嘴唇,「也不必再找。」

    應急和長葉對視一眼,長葉想要說話卻被新棠一把拉住,「殿下,廢太子的旨意已經傳了出去,現在應該整個南岐都知道了,若是新棠姑娘她自己想要進宮來,可要去接應?」

    太子眸色深深,望著前面不知在想些什麼,復又斂目,語氣中夾著一絲狠絕,「人既是走了,便不再是我承安宮的人,若是你們再與她有所交集,便和她一樣,自己走吧。」頓了頓,又道,「董掌柜那邊亦是如此。」

    「是。」

    兩人正要告退,太子卻突然叫住了他們,「長葉,你晚上想辦法繞開承安宮的守衛,矇混出去,把宜春宮的雪燭帶過來。」

    長葉明白太子這是打算著手調配貴妃小產的事了,忙應了下來。

    貴妃小產的時候,太子正在福臨天下,無論如何這個鍋都扣不到太子頭上去,可建安帝審問他的時候,他不能照實說。

    解禁令是建安帝頒布的不錯,若是把太子解禁出宮去福臨天下這件事拿到建安帝面前晃一晃,董掌柜的身份便會暴露,以建安帝的性子,必定不會放過他。

    周家老一輩的人,目前只剩了一個董掌柜,這是太子和周家之間唯一的牽絆了,他不想。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點,趙貴妃才一口咬定是太子害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要證據是嗎?雪燭這個明晃晃從承安宮出身的人算不算?

    貴妃身邊的人親手抓到她往貴妃的安胎藥里下毒,也親口承認了是太子指使的,並且,毒藥是阿貴給的。

    再拎了阿貴上來審問,阿貴大罵雪燭狼心口肺,說當初他看走了眼。但是雪燭和阿貴在掖庭時的融洽是當時的人都看在眼裡的,阿貴在見了雪燭之後傳達太子的命令,然後又去承安宮復命,這個過程合情合理。

    唯一的漏洞是太子的動機。

    太子沒有害貴妃肚子裡的孩子的動機。

    雪燭當時被打得還剩半條命,拼死把新棠的名字說了出來,聲音雖小卻像是浸了毒,「新棠曾差點在貴妃手裡喪命,太子隱忍這麼久,就是為了等這個機會,給她一個公道。」

    太子一回宮,這齣戲便如同一個囚籠,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迎面困得他措手不及。

    他當時最慶幸的一件事,便是新棠沒他回宮,他甚至希望她藏得越深越好。

    福臨天下的二樓,有間房的窗子小小的開了一條縫,窗內站著一臉愁緒的董掌柜。

    店小二偷偷從縫中往下瞅了一眼,不解道,「掌柜,阿姐就在下面坐著,咱們為何不給她開門?應急哥哥和您不是一直都在找她嗎?」

    董掌柜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腦袋,「殿下有令,誰都不能再找她,也不能讓新棠姑娘回來,不能和她有任何的聯繫。」

    「難怪應急哥哥和長葉姐姐回宮了,可這又是為何?」

    為何?

    董掌柜眼睛突得濕潤起來,他想起來周家突遭變故的那年,他的髮妻跟在皇后身邊,該是已經預料到了那場屠殺,所以才在事發前的兩天和他大吵一架,說了那麼些絕情的話以致於他負氣出走,可誰知那一走竟是永別。

    他也是在皇榜貼出來的時候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想保他一條命,讓他好好的活著。

    殿下如今被建安帝突然間發難困在宮裡成為了朝野的眾失之地,還不知道事情會往何處發展,如此這般,離新棠姑娘越遠才是越好。

    董掌柜把窗子輕輕的合上,只希望殿下儘快把這次的風波查清,扭轉局面,不然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第62章

    太子被廢的消息如一道驚雷砸向了朝臣。

    往日裡老是蹦躂上書換太子的人終於如願以償, 可他們也沒得意太久, 請立新太子的摺子被建安帝留中不發, 仿佛就跟沒見過那些雪花般的摺子一樣, 連上朝的時候也是一幅不喜不怒、不驚不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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