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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9:28 作者: 附耳卿卿
新棠應該提醒一下他的,但親爹跟後娘還有後娘生的孩子明晃晃的在面前秀和美,還要他強裝無事上去賠笑臉,這也著實太不是人幹事的了。新棠這會兒覺著那畫面十分礙眼,索性也就跟著後面呆著了。
三皇子真的是那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典型,他扭頭一看太子站的老遠,迫切的想讓他在建安帝面前露臉,急的伸著脖子高喊了一聲,「皇兄快來,父皇正說有事找你呢。」說完溜到後面去了。
建安帝的嘴角放了下來,笑容收的太過突然,臉上看起來有些僵硬,他轉了個身對著太子的方向,父子兩人目光對視一秒很快又各自錯開。
太子抬步上前問了安,建安帝例行公事的叫了起,順嘴誇了句太子這次事情辦的不錯。
太子垂目,平平淡淡道,「謝父皇。只是這次大典全由司禮監操辦,兒臣並未有什麼功勞,受之有愧。」
這話聽著咋這麼牙疼,果不其然,太子話一出,全場皆靜。
新棠想戳戳太子,提醒他不要這麼剛,上面那個好歹還是你爹,況且還是那種不喜歡你但捏著你小命隨時有可能讓你玩兒完的塑料爹。
意外的是建安帝大手一揮,召來了御前總管,三下五除二就擬了一道聖旨,大意就是,司禮監差事辦得好,賞。太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賞。
聖旨一出,底下一片恭賀聲,算是打破了這快要凝固的氣氛。建安帝上了主天台,太子拒絕了三皇子的再次邀請,帶著新棠,轉身往自己的位置去了。
祭祀大典其實很簡單,就是費時較長。司禮監把所有的祭品擺齊整了,欽天監再帶人燃香,燃香的目的是問意,向先祖傳達祭祀的信號。數支香燭捆綁成小兒臂那麼粗,一叢一叢的插在祭台上放置的九足鼎中,祭品必須是現擺,香燭也必須是現取,且取的過程中不能損壞一根,所有的香燭也必須一次點燃,否則就是先祖不接受皇帝的祭祀,意為不認可。
這是個繁複嚴謹的過程。新棠看著那一支支細小的香燭來來回回的移動,看得她瞌睡都上來了。好在香燭終於取完的時候,應急應緩回來了。
太子身後像是長了眼睛,拿起茶杯輕啜一口,放回去的時候低聲問道,「可是辦妥了?」
新棠三人站在太子左右,應急趁添茶的功夫,悄聲說道,「辦妥了,耿大人果然率領手底下的幾個將軍半道埋伏把大軍給截走了,現在怕是已經出了扶臨城了。皇陵這會兒還沒等到修陵的大軍,奴才擔心一會兒出亂子。」
太子聽完之後,便一直閒適的坐著喝茶,沒有要發表高見的意思。應急見此,也把心放回到了肚子裡。
與此同時,應緩笑嘻嘻的給她介紹天台上的女眷,美其名曰認個臉熟。新棠認真臉順著他話里方位看過去,其實心裡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對前面兩位的密謀根本一點都不關心好嗎,這麼費心引開她的注意力也真是受累了。
應緩見太子沒什麼吩咐,也適時的閉嘴了,但新棠不依了。
她小幅度扯扯應緩的袖子,問道,「公公,你最近菊花茶是不是喝少了,眼神都不太好了,皇后娘娘明明在皇上身邊坐著呢,你非要說娘娘沒來。」
應緩面色古怪,「皇后娘娘常年禮佛,輕易不出宮門,皇上身邊那位是當今的貴妃娘娘,你竟沒認出來?」
新棠:「......」
原來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趙貴妃,她那臨門一腳的婆婆,黎家的滅門仇人。
新棠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久不見娘娘,卻沒想到娘娘神仙姿容更甚從前,我竟一時沒認出來。」
「認不出來也好......都是過去的事了,反正你以後也都在承安宮,有殿下在,不必過於憂心。」
新棠知道他說的是上次貴妃要她命的事,也沒解釋,回了句「嗯。」
只是知道那人是貴妃之起,後面的事情她便沒怎麼專心了,神思一直在遊走,眼睛也總是時不時往那邊看。
次數一多,便被人抓了現形。貴妃那含著媚意的狐狸眼猛然間掃過來的時候,新棠都還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要低頭的時候,便見貴妃嘴角一揚,沖她無聲的笑了笑。
新棠渾身一寒,再要細看,只聽見噗通一聲,眨眼間一個人頭從祭台上掉了下來,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四座譁然,祭祀大典上見血乃為大大的不祥,建安帝眼角往下一沉,掌權多年的耐性讓他不至於失態,「把祭台上的人都給朕帶上來!」
不一會兒,欽天監和司禮監的人在底下跪了黑壓壓的一片,一個個抖如篩糠。欽天監大監袁從禮被禁軍押在地上,一句話說得斷續且惶恐,「稟陛下,祭香......有支祭香一直......一直燃不了啊。」
祭香不燃,帝位不穩。取這支祭香的人自知死路一條,直接在祭台上自刎了。
建安帝的臉上瞬間毫無血色。正在這裡,旁邊下首的三皇子突然站起身,怒聲斥道,「大膽奴才,分明是自己玩忽職守,還敢在這裡妖言惑眾!來人,把他拖下去。」
三皇子說完這些話,轉而雙膝跪地,目光灼灼的向建安帝請示,「兒臣願意代父皇重新取香,告慰先祖的在天之靈,以保我南岐風調雨順,國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