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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9:28 作者: 附耳卿卿
昨夜下了雨,有一株君子蘭剛長成,被雨壓得直不起來腰,新棠一手扶著花,一手在腰間摸索了一陣,隨即抽出一根類似宮人腰帶的繩子,快速綁了一下。
前庭的迴廊處立著一個男子,眉目深刻,身姿修長,青色披風上的濕氣還未消散,顯然是站這兒有一會兒了。
太子抬步往書房走,應急彎著腰跟在後面。堪堪進門的時候,太子停了下來,面色淡淡的問了一句,「應緩人呢?」
應緩前陣子犯了錯,被太子罰去侍弄花草,這會兒卻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應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殿下恕罪,待他回宮,奴才便把人押上來。」
新棠弄完那株君子蘭,正準備回宮女所,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來了一個人,定睛一看,是雪燭。
新棠扶好她,正要問她怎麼在這兒,卻見她臉色煞白,一幅被嚇傻了的模樣。
「雪燭?」
雪燭回了神,見面前的人是新棠,鬆了口氣,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聲音還發著抖,「新棠,衣硯,衣硯死了。」
還沒等新棠反應過來,夾道兩邊分別出現了一個太監,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雪燭,復又鎖定新棠,聲音細細的,催命一般,「新棠姑娘,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系列文《南府寵婢》求個預收!
駐守南岐邊境的左虞,生平最愛揮劍斬敵、鮮衣怒馬的快意人生。
可那戰場上淬鍊出來的血性之氣卻令南岐的世家貴女們退避三舍,儼然成了南岐的光棍釘子戶。
直到有一天,南府來了個小婢女,蓮步輕移、腰肢款款,茶須涼到七分熱、膳得用完兩刻鐘。
眾人冷眼旁觀的同時,竟發現往日裡最討厭女兒家輕攏慢捻嬌氣樣兒的左小將軍,走路的步子開始變輕了,和人說話會收嗓子了,連那抽刀砍人的動作也像幅畫了......
第2章
承安宮沒有女主人,太子又是個深居簡出的性子,偌大的宮殿空空蕩蕩,連風也格外囂張,打在人的臉上比耳刮子還疼。
新棠的身體比外面的風還冷,一路恍恍忽忽被兩個太監挾到了懷仁居,粗魯的丟在了地上。
屋內靜悄悄的,鼻端傳來似有若無的藥味。新棠心內大震,據她所知,太子身子康健,並不需要服藥,所以這藥是......
還沒等她想明白,面前便被人扔下了一個類似於藥包樣的東西,隨侍狠戾的質問聲隨之而來,「說吧,這東西哪來的。」
新棠臉上發青,還沉浸在衣硯死了的噩耗中沒出來,這幅樣子看在別人眼中,就成了十足的心虛。
太子一身玄色常服,端坐在上首,臉色有點病態的蒼白,垂著臉打量她。
新棠被這道視線燙得一個激靈,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自她穿來這陣子,唯一和太子有過的接觸的只有昨晚那杯茶,可那杯茶是衣硯泡的,她只不過是轉了一趟手而已。
電光火石間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沒錯,她只不過是轉了一趟手而已,所以現在才有命在這裡。
所以,到底是衣硯想謀害太子還是說有人成心想嫁禍於她卻被衣硯攪黃,以至於衣硯成了無辜的替死鬼。
新棠的心裡有種這一天終於來了的錯覺。風平浪靜、孤身搖曳的日子讓人心裡不安已久,事到臨頭攤開在面前,反倒鎮靜了。
「回殿下,奴婢從未見過這東西,更不知道它打哪來。」這麼大一頂「謀害主子」帽子誰愛戴誰戴。
眨眼間,眼前出現了一雙皂靴,走動間依稀可見上面的富貴雲紋。
「宜春宮的沉香可與你相識?」這聲音清冷中帶著點沙啞,威懾力卻絲毫不減。
說出來嚇死你們,她不僅知道沉香,還知道寶蓮燈呢。
新棠斂目,老老實實答道,「回殿下,久聞大名,但未見過其人。」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新棠之所以能從一個小小的文秘混到總助的位置,跟她察言觀色的本領是分不開的。
新棠抓住機會表忠心,「奴婢作為殿下的侍女,一心只為殿下著想,先殿下之憂而憂,從未生出過任何叵測的心思,殿下生病,奴婢比誰都難受,況且奴婢上有老下有小,怎麼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一片丹心向著殿下,還望殿下明鑑。」
這一番忠心簡直日月可表,可歌可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說完這些話後,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應急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叫新棠的宮女是個野路子。明明一大家子被抄斬得只剩個獨苗苗,還敢面不改色的在殿下面前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他偷偷覷了一眼殿下的臉色,卻見殿下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應急瞅著面前這宮女的神色不似作偽,可嘴皮子一翻,舌燦蓮花的功夫讓人目不暇接,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和宜春宮貴妃手底下的人碰過面,怕是真的要被她忽悠過去了。
依他所見,殿下的安危最重要,這個宮女留不得。
可誰知下一秒殿下卻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說你一片丹心向著我?」
「回殿下,奴婢絕無二心。」
太子似乎輕笑了聲,淡淡的做了決定,「既如此,那以後你便來書房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