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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對方也沉得住氣,不言不語,冷眼等著。

    *

    四象門裡三方對峙,同一時間,外頭已是沸反盈天。

    葉舟隨著燕白羽到了陽城。一個時辰前,吳城主出現在此,偷襲了秦城主。好在有秦九奮力護主,擋了致命一擊,秦城主趁機脫身而去。

    吳城主自然追了上去,此外,楚吳的修士亦開始攻打陽城。這次他們施行的是斬首戰術,秦老城主逃亡,秦九身死,下面的人自然方寸大亂。

    沒過多久,吳城又放出假消息,說秦老城主已經隕落,投降不殺,騙得許多心思不堅定的修士繳械投降,開了城門。

    楚吳聯軍舉著火把,入主陽城。

    期間,葉舟沒有絲毫插手五城內務的意思,冷眼旁觀,只是時不時蹙眉,瞧眼天空,疑慮道:「這次的天狗食日,好像時間長了些。」

    十四洲的天狗食日次數不少,修士活得長,記載的也多,短的約莫數分鐘,長的可達一兩個時辰,但像今天這樣,從開始到現在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被天狗吃掉的部分才三分之二,看起來整個過程要持續上大半天。

    燕白羽頷首:「天狗食日,天地無光,不祥之兆啊。」

    「可是吞無壤沒有出現。」葉舟垂眸望去,只見陽城的土都被血融成了紅色,血水蜿蜒下流,向低矮處淌去,曝在野外的屍首引來了許多妖獸。烏鴉禿鷲蹲在屍身上大快朵頤。

    這已經是近些日子以來傷亡最重的一次,為什麼吞無壤卻沒有出現?是有別的目標,還是之前向天涯追尋而去,阻攔了對方的舉動?

    他思忖著,沒個準確答案。

    *

    遺址內。

    殷渺渺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說來奇怪,己方人多勢眾,又占有地利,極有可能召來外援,自然可以八風不動,靜觀其變,岱域憑什麼那麼沉得住氣?

    一個理由是性格使然,和他們拼誰更有耐性,另一個理由,則可能是耗下去對他們更有利。若是前者,輸了先手也輸得起,可要是後者呢?

    考慮到望京鳥的指引,殷渺渺決定賭一把。

    她抬了抬手,後背肩胛骨上扣著的血翼鎖抖了抖,圓融連貫的靈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暗下去,不過一息功夫,鎖便脫落下來,落到她雪白的手心裡。

    齊城主一驚,當即手腕中又翻出一件法寶,乃是一團細如牛毛的絲索,想要悄無聲息地套住她。誰知才抬起手腕,就聽她道:「省點力氣,應付這個東西吧。人家把我們困在這兒,你們不急,我還急呢。」

    吳城主冷冷道:「你急什麼?」

    「城主想想,大家都不在,恰好便宜了誰。」殷渺渺臉不紅心不跳,馬上找到了個合適的背鍋俠,「這些年,西洲那邊熱鬧成什麼樣,你們就沒個數?」

    魔修?這……確有可能。

    一直以來,中洲就是魔修活躍的一大地方,道門弟子外出歷練,與魔修狹路相逢的可能性極高。如今魔修已占據柳洲、半個鏡洲、半個陌洲,與中洲的魔修裡應外合,準備進軍中原腹地,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自己在外螳螂捕蟬,家裡無人,要是被魔修抄了後院,那可得不償失了。幾個城主一下子思量開了。

    殷渺渺有心借他們的力量解決吞無壤:「有什麼話,不如離開了再說。」又暗中傳音給秦老城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老城主還是先養好了傷,有心算無心,總比現在妥當。」

    秦老城主也有些鬆動。別看他一副決不罷休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氣勢,否則他露了怯,真就沒活路了。

    早前他輸了半籌,是沒想到齊、越真的狠得下心來,但要是能解了危機,他自然有辦法遊說他們反水,故而來了個默認。

    這個時候,空中響起一聲嘆息。

    「這是我與她的舊怨,你們要走,悉聽尊便。」

    言語罷,沼澤似的吞無壤竟然蠕動著留出了一線邊緣.雖不能回到石道里離去,但能繞到邊緣,自行開闢出一條路來,左右寄居在裡頭的螞蟻已經搬了家。當無甚威脅,待離了遺址的特殊環境,再用挪移術抽身即可。

    「他是誰?」秦城主沉聲問。

    「玉瓏仙子。」有個身影走出了虛空,立於眾人面前,「或者說,素微仙子。」

    殷渺渺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反問:「那麼,我該稱呼你什麼呢?盧道友,還是凌道友?」

    第730章

    來人是個相當出彩的年輕男子,這不是說他容貌有多麼美,俊是俊的,只是人們第一眼看見他,往往會忽視他的容貌,只為其逼人的風采而傾倒。

    他身著藍綢道袍,星冠皂靴,腰系玉佩,手持寶劍,通身沒有多餘的墜飾,清清爽爽,看了便覺風雅,一派仙家風骨。

    「姓名不過稱呼,你感興趣的話——我姓凌,名西海,道號星河。」凌西海緩緩走上前來,「家師道號廣陵,為玄天宗掌座。」

    「原來是廣陵道尊的愛徒,怪不得。」殷渺渺笑了笑,語氣竟若寒暄,「你似乎不好奇我猜到了你的身份。」

    凌西海的隱藏身份,是南洲四公子之一的盧星河,綽號摘心公子,乃是南洲有名的風流公子。但他此時出現,全無當年見面時的輕佻,氣質沉穩如山,舉止卻似清風瀟灑,可惜寥寥數語只能道萬分之一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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