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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好走。」易深目送她離去。
半日後。
白脈脈崩潰地大叫:「你這個混蛋,不是說了放我走嗎?」
「我是放你走了啊。」易深點了她的穴,把她像貨物一樣丟到馬背上,慢悠悠地牽著走,「誰讓你走得慢呢。」
「你、你耍賴!」
「這個罪名在下不敢當,我說了放你走,可沒說不再抓你。」易深悠悠道,「可惜了,馬上就要到山莊,你大概是遇不到第二個肯借你銀子的人了。」
白脈脈氣得差點哭出來。
*
易深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試劍會前將白脈脈送回了白家。
江湖三年一度的試劍大會,乃是正道人士切磋武藝、互相交流的盛會。白脈脈自小在山莊裡長大,早早看膩了,可她身為莊主千金,不可不出席,尤其白莊主早有安排,準備在會上為她擇一佳婿。
「此次多虧易少俠了。」白雲漢看著哭鬧不休的女兒,苦笑著說,「老夫教女無方,教女無方啊!」
易深道:「令千金天真爛漫,嫉惡如仇,大有江湖兒女的風範。」
白雲漢拈鬚而笑。他心裡有好幾個女婿人選,易深便是其中之一,他武功高強,在江湖中素有俠名,又背靠六扇門,有官府背景,比起朝不保夕的其他江湖人,更適合養在深閨的女兒。
但女兒自小被他養得驕縱,他不敢當面說穿,只盼著他們能自己培養出感情,做父母的再順水推舟就好。
「易少俠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不妨在莊中稍住些時日。」白雲漢心思百轉,面上卻只有長輩的慈愛,「正好也讓我那不成器的閨女好好謝謝你。」
「白莊主盛情,原不該辭,只是在下有事在身,恐怕不能從命。」易深婉拒。
白雲漢也不勉強,又道:「那麼十日後的試劍大會,少俠可一定要來。」
易深應下,恭敬地告辭離去。
然而,他拒絕白雲漢並不是真的有事,只是不想離白大小姐太近罷了。這位千金大小姐的脾氣,他是真的受夠了,寧可自己掏錢,在僻靜的客棧里住了下來。
這麼一來,他又遇到了茶攤上借銀子的姑娘。
「易公子,這麼巧?」她也很詫異。
他揚起眉梢:「我記得姑娘仿佛說過,下次見面的時候……」
她笑了:「是,我說過,我叫曼陀。」
易深的眼光瞬間變得深邃:「曼陀?不知姑娘和魔門有什麼關係?」魔門的圖騰是黑色曼陀羅,代表了死亡,每次出現,都會收割無數性命。
「很多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她側過頭,幾縷秀髮落到鬢邊,「叫曼陀的人,一定和羅剎門有關係嗎?」
易深道:「不一定,但姑娘行走江湖,毫無忌憚之意,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你懷疑得很對。」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易深唇角的弧度慢慢收了起來,變得嚴肅而銳利,仿佛劍將出鞘。他問:「曼陀姑娘,你來這裡幹什麼?」
「易公子似乎對我很好奇。」
「試劍大會即將開始,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容不得別人不好奇。」
曼陀便道:「我聽過你的事,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但我們得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告訴你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她意味深長地笑了,「而你,告訴我一樁血案的來龍去脈,可好?」
易深眉關緊鎖:「什麼血案?」
她抬起眉梢,不言不語。
他謹慎地思考片刻,答應了:「好。」
「那我們找個清淨的地方說話。」她在前引路,「來我房間吧。」
江湖兒女不怎麼講究,易深跟了過去。
曼陀極有誠意,開口便道:「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是羅剎門的人。」
易深輕輕動了動手指,忍住了拔劍的衝動——這個女子迄今為止沒有傷過人,也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身為捕快,他不能對無辜的人下手:「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不答反道:「我想知道十八年前殷家的滅門慘案。」
這個答案出乎易深的預料,他皺起眉頭:「殷家滅門的慘案,乃是魔門一手所為,你身為魔門聖姑,問這個做什麼?」頓了片時,又諷笑,「該不會是想知道有沒有倖存者,打算斬草除根吧?」
「如果這樁慘案有倖存者的話。」她平淡地說,「大概就是我了。」
易深愣住。
「教主告訴我,殺我父母的乃是白雲漢,要我為他們報仇。」她負手立在窗前,眺望遠處花團錦簇的白日山莊,「當然,他沒說我是殷家的遺孤,我猜的。」
易深:「……」殷家的遺孤成了魔門的聖女?是誰給了你這麼猜測的勇氣?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你不信?」她緩緩道,「看來你辦的案子還不夠多,見過的事太少了。」
易深啼笑皆非:「曼陀姑娘,你要我信你,總得拿出證據來吧。空口無憑,恕我不能奉陪。」
「你會奉陪的。」她道,「如果白雲漢是殺我父母的仇人,我就要殺了他,如果不是,我自然不會找他麻煩——易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易深當然明白,她是在威脅他,如果不幫忙,而白雲漢又不是真兇,等同於他這個六扇門的捕快坐視了冤案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