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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這樣會說話的人兒,如何叫人不喜歡。殷渺渺強塞給他:「收著吧,別叫我說第二遍。」

    他這才接了,仔仔細細地收進懷裡:「主人吩咐的事,我會儘快辦好。」

    「小心些,莫要惹人疑竇。」

    「屬下知曉輕重,您放心。」

    稱心做事的確玲瓏妥當,過了兩個月,便詳細地回稟了她:目前為止,身邊帶著實習生的有三個人,紫煙、止衡、白逸深。

    紫煙帶著的是三師兄所在的羅氏族人——這個小姑娘頗有些天分,入門後一直跟著在丹鼎閣的長輩學習,後來殷渺渺一通動作,調查中被長輩連累,丟了職務。

    羅三氣不過,聽聞有實習的名額後就去找了紫煙,要她念在師兄妹的情分上幫襯一把。紫煙推辭不過,只能接受了。有一就有二,金石峰的五師姐也是相同的情況,聽說老三塞了人,自己也忙不迭找了個族中的晚輩推了過去,美名曰「帶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於是,紫煙身邊的兩個實習生都是金石峰附屬家族的小姑娘,如今跟著她打理積分賽。

    稱心道:「紫煙前輩行事直爽,她們二人可以時常進入書房。但據弟子們言,她們間素有齟齬,明爭暗鬥的厲害,曾出過嫁禍栽贓之事,後來便總有旁人在場見證。」

    殷渺渺笑了,最了解一個人的莫過於他的敵人,兩個姑娘要是競爭關係,絕對會好好盯著對方,若有什麼異動,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是。

    倒也是巧。

    而止衡和白逸深做事則謹慎許多,機要文件要麼留在凌虛閣內,禁制會阻攔所有非凌虛閣弟子進入,要麼鎖於書房暗匣內,亦非主人不可打開。

    帶著的實習生只能應他們之邀入內,絕無可能私自偷竊。

    不過他還是打聽了一下四個實習生的來歷。白逸深和紫煙相仿,受出身印記的影響,帶的是磨劍峰的弟子,不過都是凡人出身,修煉刻苦勤奮,做事也妥當紮實,備受執法堂絕大多數人的好評。

    而少數女修之所以給差評,是認為其中一個重男輕女,居然說「女修不該握劍」,遂憤憤投訴。白逸深知道後,壓著他給女修們道了歉,結果也還算圓滿。

    最後是止衡身邊的兩個實習生,屬於三無人士,即是「沒家族沒背景沒師承」,做人低調,但人緣頗佳,問過去人人都說是個好脾性的。

    「屬下認為,若嫌疑人在此六人中,當是他們二人最為可疑。」稱心如是分析。

    殷渺渺問:「為何?」

    稱心道:「主人未曾言明機密為誰所竊,然若門中弟子所為,既不得名,也不得利,並無好處,想來該是門外之人。金石峰弟子闔族依附於沖霄宗,背叛的代價乃是全族性命,為了區區白壁山,得不償失,不若丹鼎閣的丹方有用,磨劍峰自有師承,遠勝其他弟子,亦無判門的理由。」

    她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唯有此二人出於內門,資質不顯,多受怠慢,恐生憤恨之心,又無家族所累,無所顧忌,嫌疑最大。」他停頓了下,又道,「不過,他們從未去止衡前輩的屋中拜訪過,沒有機會進入書房竊取機密。」

    「你核實過了?」

    稱心點頭:「是,他們通常是到神器坊與止衡前輩會合,偶爾去雲光城。主人或許不清楚,止衡前輩住的地方十分偏遠,靠近思過洞,很少邀請人去院中小坐——他似乎並不喜歡有客上門。」

    這件事殷渺渺還真的不清楚,止衡各個方面都不出挑,不愛鬧騰也不喜浮華,沒什麼存在感,但仔細想想,一個沒師承沒特色的傢伙進凌虛閣,是有那麼點奇怪。

    她思忖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還有一件事。」稱心的唇角漾出一縷笑紋,「鳳霖問我知不知道主人什麼時候出關。」

    殷渺渺不在意地問:「他又缺什麼了?」

    「缺人啊。」稱心抿唇笑起來,真心實意道,「他怕是想主人了。」

    「居然打趣起我來了。」殷渺渺渾沒放心上,笑笑道,「好了,你回去吧,仔細留心最近上門的人。」

    對方既然要栽贓她,說不準什麼時候要潛入白露峰,得多留個心眼才好。

    稱心和鳳霖的交情僅限於替他美言一句,看她不在意,便不多說,領了任務回去了。

    堪堪回到白露峰,就在回屋的小徑上和鳳霖碰見了。稱心念頭一轉,笑問:「專程等我呢?」

    「路過。」青年的修為長了些許,燦爛的陽光照著華美的羅衣,流光溢彩,更添艷色。

    稱心過去最艷羨長得好的人,每每見到美人,總是自慚形穢,長恨難與人媲美,如今因才華而受器重,早就淡了爭奇鬥豔的心思,全無妒意,笑吟吟道:「是嗎?那借過。」

    他側過身,施施然要走。

    「等等。」鳳霖不大自然地叫住他,「她……你去見她了。」

    稱心溫言道:「鳳君,主人之事,恕我無可奉告。」停頓少時,笑言,「你若是想她了,不妨去翠石峰瞧瞧。」

    他的唇緊緊抿起,俊美的面孔別開:「你想多了。」

    「那是我失言了,鳳君切莫放心上。」稱心袖手,含笑走了。

    花影搖曳,香染衣袂。鳳霖立在桃花下許久,神色微黯,心道:這是做什麼?她不回來豈不是正好,省得作陪討好,這般作態實在令人作嘔,莫要你忘了自己血海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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