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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這麼一個女修,就算不少人知道她在峰上養了個鼎樓的花魁,也無人敢說三道四,更甭提來句「耽於情愛」了,那明明是懂得生活,不囿於男色。
他剛才只想著壓下謝雪的氣焰,卻把同樣是女修的殷渺渺給忘了——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因為自身的光芒已然足夠耀眼,旁人只記得她本人,有意無意忽略了她身上的其他標籤。
「我等並無此意。」袖手旁觀的人終於表態,「師門有命,不敢不從。」
算是認可了謝雪的地位,決意服從。
正是因為謝雪當機立斷,二隊成了第一個出山的隊伍。然而,一切並未如他們所希冀的那般樂觀,回到營地的剎那,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每一個人。
來時休整的帳篷尚在原地,月影商號和同來的金丹修士卻已殞命在此,屍首都被砍去了頭顱,殘破的身軀堆在一起,明晃晃地昭顯著羞辱。
謝雪只覺得一股血氣往頭上沖,腦袋嗡嗡作響,待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跪在了熟悉的屍骨旁邊:「王師叔……」
帶他們來的金丹管事姓王,隸屬人事堂,平日待人和氣,與小輩的關係一向不錯,此次聽聞白壁山之事,主動請命帶隊,路上還和他們笑:「這樣的歷練往常是進秘境才有的,但秘境裡各尋機緣,又沒得這般有趣,你們倒是趕上好時候了。」
當時大家還笑說:「看來王師叔是心癢難耐了。」
「可不是,若非如此,我何必要來?」對方拈著短須,洋洋一笑。
音容笑貌猶在,眼前卻只剩下了具無頭屍骨,若非宗門令牌尚懸腰側,怕是認也認不出來。
謝雪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意滔天:「師叔放心,我等定為你雪恨報仇。」
她深吸了兩口氣,強自鎮定下來,環顧四周,細細打量著血案現場。在凌虛閣實習的三年裡,她有幸去執法堂待過一段時日,略習了些調查的本事,如今便姑且推測一二。
從屍首上看,所有的傷痕都有魔氣的痕跡,下手的是什麼人可想而知。篝火中的木柴朝著一個方向散落,有大半完好無損,應該是燃燒不久就被一波靈力熄滅,這才會呈現如斯狀態。
而現場的帳篷雖然東倒西歪,但周邊的打鬥痕跡卻不多也不深,留下的魔修屍首不過兩具,顯然魔修的實力占據了絕對上風,這才能在短時間內殺死那麼多人。
換言之,魔修中有諸多金丹!謝雪上頭的血氣驟然冷了下來,她再氣憤也不會忽視境界的差距,以他們現在的情況,萬一遇見了這一波人,有去無歸!
「謝師姐,有個結界。」前方傳來一個弟子顫抖的聲音。
謝雪定睛一看,不遠處靈波隱隱,果真有個結界。她心中一突,果斷道:「集合,進山。」事態超乎想像,為今之計,還是躲入白壁山中,借其詭異的地形躲過危機再做他想。
可是,事與願違。
他們還沒來得及撤離,便見結界泛出徐徐波紋,好些個人影裹挾著濃郁的魔氣踏了出來,聲音中帶著森然惡意:「終於等到你們了。」
謝雪的心差點蹦出嗓子眼。但很快,她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得那麼糟,來的人里只有一個金丹修士,其餘全是築基。
「布陣。」她拽下胸口的玉墜,拋出了積分賽中斬獲的上品法寶。她習的《飛天劍》攻擊性極強,是以選擇時便挑了件互補的防禦性法器,能抵擋住金丹修士的攻擊。
局面僵持起來。
*
一隊和三隊又一次求援失敗後,他們終於能夠確定,外面應當是出現了極大的變故,再三考慮之下,決定去一探究竟——白壁山畢竟極大,想要碰運氣找隊友是不現實的,反倒是在營地有可能碰見同樣回來求援的同門。
他們來得很是時候。那時,謝雪的白衣已經沾滿鮮血,渾身是傷,可堅持站在最前面,盡其所能地護住了每一個人。
此時此刻,先前因她是女兒身的反對者,早已心悅誠服,堅持立在原地,不肯拋下同門自行逃跑。
「謝雪,你去療傷。」南陽握著方棱鐧,代替她站到了最前面。
拂羽早就攙走了謝雪,嘶嘶倒吸著冷氣:「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葉舟打量著營地的慘狀,臉色黑沉,指節泛出青白,憤怒到了極點,然而一貫的教養讓他罵不出難聽的話,唯有強行按下胸膛里翻湧的情緒,只鬼使神差地往後看了眼。
殷渺渺的神態比他想的平靜許多,沒有憤怒,沒有痛恨,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神態專注,而後,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驀地瞥過一眼,和葉舟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倉皇地垂下眼眸,心裡竟然有些緊張,連忙將心神轉移到了魔修身上。
魔修全然不懼他們的援兵到來,大笑道:「好好好,又來了幾個送命的。」說著打開獸囊,放出了培育多年的魔狼。那隻由魔氣凝成的巨狼約有三四丈高,生有三個頭顱,眼睛血紅,鋒利的爪子不斷在地上拍來揮去,滿身暴虐之氣。
這是比飼魔更高一等的魔物,須自妖獸幼年時便餵以魔修的屍身,久而久之,妖獸體內便會飽含魔氣,卻比混沌的魔物多了神智,很不好對付。
作者有話要說:
渺渺現在是很「蘇」了,因為實力、地位、身份都不一樣了。以前,她長得不算特別出眾,也不符合修真界對女修的主流審美,水悠然、謝雪那樣的才是大部分人推崇的,實力一般,又談情說愛,心思多,白逸深、袁落甚至慕天光,最初都不太看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