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頁

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外表顯示出來的老態,其實並不是她生命體徵的真是狀態,非要舉例的話,可以比作是一個模擬器。如果她能夠讓外表恢復青春,也就掌握了控制時間的訣竅,能夠真正運用到現實之中了。

    時間是一條流動的長河。

    每個人都經歷著出生、成長、衰老、死去的過程,單向的箭頭鐫刻入世間的一草一木,哪怕是稚齡孩童也可以理解自己一歲歲長大,門前的大樹一年年長高。

    加速時間,其實就是順流而下,只要能夠掌握時間流逝的感覺,無須太費心力便能做到。

    難的是逆流而上,扭轉時間的方向。

    殷渺渺原本有得天獨厚之處,她曾經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完成了單向的路程,可是後來莫名其妙的,又重新回到了起點,開始了新的征程。換言之,別人只能體會到衰老的過程,她卻真的經歷過重返青春。

    若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修士,這樣玄之又玄的體驗足以點撥明悟。

    但她做不到。

    她的世界觀不是修士的世界觀,帶有前世的唯物色彩,時間是怎麼一回事?時間是地球的自轉與公轉。成長、衰老是怎麼一回事?是人體的新陳代謝。

    如果說「剎那芳華」只是讓肉身重返青春,那還好理解,美其名曰刺激細胞再生之類的醫學美容她做過的很多次,但它改變的是「時間」。

    時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能夠倒流呢?或許物理學家可以在已知的知識體系中找到一個科學又合適的回答。不幸的是,殷渺渺學途坎坷,後來進修的也是人文社科類的知識,對於自然科學的掌握程度,始終停留在中學時的通識教育。

    這點微薄膚淺的知識,不足以自圓其說。

    她卡住了,兩面為難。

    李心桐有殷渺渺給的小抄,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趙遠山已然開始接手乾門的種種事務,但地位不如掌門一言九鼎,便召集了其餘七門的門主,一同商討積分賽的事。

    於三大宗門而言,積分賽中對於團隊合作、戰術意識的磨鍊等好處顯而易見,花費又完全負擔得起,沒有理由拒絕。

    較為繁瑣的操作流程,沖霄宗也摸索得差不多了,如今的模式已然十分成熟,說白了,照著抄就行。

    他們需要扯皮的是哪個門負責哪些事,歸元門和沖霄宗的構造不同,各門內都有煉丹師、煉器師,有的是扯皮的地方。

    不過這些已經和李心桐無關,她糾結的是另一件事。

    「香兒啊,你說我要不要和慕師叔說呢?」她第N次問冉香。

    冉香瞥了她一眼:「說了有什麼用?難道慕師叔還能反悔麼,覆水難收。」

    「我不說心裡不舒坦。」李心桐煩躁地在屋裡踱著步子,轉了半天,跺跺腳,「其實說了也沒什麼,反正慕師叔又沒有感覺,但我自己痛快了啊!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冉香想想,斬斷情絲的人不會對情愛再有痴念,說和不說並無區別,與其看李心桐為此坐立難安,不如讓她把壓力丟給罪魁禍首,便點頭:「也行。」

    「那你陪我去吧。」李心桐打蛇隨棍上,立刻提出了要求,「我不敢一個人去見他……」

    冉香明白她的意思,慕天光回來後像是變了個人,比過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冷多了壓迫感,但她覺得挺好的。

    他終於又站到了高山之巔,成為了眾人仰望的對象。

    「好,我陪你去。」

    兩人作伴去了乾門,但慕天光不在,又轉道去了悟劍壁。

    慕天光果然在那裡,身邊還有個眼熟的女修,容貌艷麗,衣裙華貴。

    李心桐眯著眼辨認了下:「這個是不是趙師伯的徒弟?」

    「嗯,好像叫莫瑤。」冉香秀眉微蹙,「奇怪。」

    「太奇怪了!」李心桐大力點頭,嘀咕道,「慕師叔居然會讓她站到身邊,要不是知道他斬了情絲,真的……不過,莫瑤膽子也很大啊。」

    冉香和她說的不是一回事:「你不知道,我之前看到過好幾次莫瑤和蕭麗華在一起。」

    「哎呀,她啊!」李心桐嚇一跳,「她是活膩了吧?」

    「聽說她之前結不了丹才去巴結的,不過不管怎麼樣,莫瑤和蕭麗華走那麼近,慕師叔怎麼會容忍她?」冉香百思不得其解。

    李心桐不負責任地猜測:「愛沒了,可能恨也沒了吧。」

    冉香不作聲了。

    遠處,莫瑤說完了話,負手一笑:「小師叔,那我們就說好了啊。」

    慕天光瞥她眼,點了點頭。

    莫瑤輕輕一笑,裙擺旋出朵盛開的花,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慕天光這才看向李心桐二人,淡淡道:「有事?」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剛才的場景,李心桐突然就失去了和他傾訴的欲望,張口就想編個理由糊弄過去。

    但慕天光先一步道:「你去了沖霄宗。」

    嘴邊的藉口頓時卡住,李心桐眼神遊移,這是說還是不說呢?

    「我知道了。」他轉過身去,平淡地說,「多謝。」

    李心桐懵逼:「???」什麼情況,她失憶了嗎?明明一個字也沒說來著。

    冉香揪著她:「走吧。」

    李心桐稀里糊塗地跟著她回去了,納悶地說:「香兒,我剛剛一個字也沒說啊,他知道什麼了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