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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她閒適自在了,坐在水閣頂上的慕天光卻遲疑起來,想不好是走還是留。走了怕驚動她,留下又有些怪異,不免踟躕。

    過了片刻,看她伏在欄杆上久久不動,似是酒醉,便輕悄悄地落地。正欲走,又想起之前受她相助的事,猶豫了會兒,一揮衣袖,靈力帶起衣衫,飄落在她的肩頭。

    他心中一松,焉知她冷不丁道:「熱死了。」說著,一把扯下衣衫丟開,背靠闌干,「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

    慕天光腳步一頓。

    「你們一個個的躲得好,害得我被他們纏著非要切磋。」她勾起酒壺,直接就著壺口飲酒,晶瑩的酒釀化作一道細線落入她的口中,濺得衣襟微濕,「勝你不過僥倖,卻惹來好多麻煩。」

    慕天光道:「是我不如你。」停了會兒,低聲道,「抱歉。」

    這道歉來得莫名其妙,殷渺渺納罕地問:「什麼?」

    「比賽那天。」他言簡意賅。

    殷渺渺明白了,忍不住想笑,他以為四個字就可以心照不宣?道歉哪有這樣的。

    「比賽那天怎麼了?」她故作茫然不解。

    慕天光頓住了,良久,說了句:「我不是有意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佯裝莫名。

    可是後面的話慕天光實在說不出口,尤其是殷渺渺現在正對著他,上身穿得交領短衫不知何時散了衣襟,垂落成了對襟,顯出裡頭穿著的海棠紅主腰來。人家的主腰前胸是一派紐扣,她的倒好,是系帶,細細的紅線打成結,封得不牢靠,透出雪白的膚色。

    她兩臂又各自扶攔,主腰繃緊,隱約能見玉團相貼,溝壑深深,膩如脂膏。

    他別開視線,有話難言。

    第184章

    殷渺渺狐疑地看著慕天光。他就這麼站著不說話了,因為表情太冷淡,就算是她也很難猜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突然一語不發,轉身就走。

    「站住。」她揉了揉額角,頭疼道,「有你這樣的嗎?話說得不清不楚,是道歉還是找茬呢?」

    慕天光抿緊了唇角,少頃,低聲道:「那天撞到你,不是有意的,抱歉。」

    「這個倒是不要緊。」她懶洋洋地說,「就是你討厭我的話,能不能不要忍著?」

    慕天光怔住,不禁抬眸看她。

    她把玩著酒壺,看也不看他,口角含笑:「看你每次拗不過飛英又強忍著的樣子,倒叫我怪為難的。」

    慕天光微微蹙起了眉,不知怎麼解釋。

    「不用太在意,喜歡和討厭都是私人情緒,你又不是對我喊打喊殺,討厭我就討厭我好了,我不會介意,你也不需要遮掩。」她站起來,拎起外衫攏在肩頭,淡淡笑,「你先來的,是我打攪了。」

    她客客氣氣地頷首致意,轉身往水閣的另一頭去了。

    遠遠的,慕天光聽見她的笑聲:「師哥,原來你在這裡。」

    *

    殷渺渺穿過水閣就見一片芍藥欄,雲瀲就站在那裡,對她微微笑:「師妹。」

    「師哥怎麼在這裡?」她快步走過去,依偎到他肩頭,「快扶扶我,我喝多了。」

    雲瀲攬了她的腰,帶她到一處平整的石頭上坐下:「喝多了怎麼亂跑?」

    「留著豈不是惹人厭。」殷渺渺晃了晃酒壺,將裡頭的殘酒一飲而盡,隨手將壺丟進芍藥叢里,驚起蟲鳴陣陣,「師哥你說,我好不好?」

    雲瀲答:「好。」

    「慕天光討厭我,是不是沒眼光?」她追問。

    雲瀲微微笑著不語,半晌,才說道:「他會後悔。」

    「誰要他後悔?不過恃美行兇。」殷渺渺拔下步搖,拆了頭髮靠在他的頸窩裡,「我要歇歇,醒醒酒。」

    雲瀲以指為梳,整理著她散落的髮絲:「好。」

    皓月當空,蛾撲燈籠,夜風送來芍藥的香氣。

    殷渺渺醺然,握住雲瀲的手貼在頰邊:「我真的喝醉了。」

    「醉就醉了。」

    「可是很熱。」她捉著他的手往下,貼在雪白的頸上,妙目瑩然,「熱得不得了。」

    雲瀲想了想,把手心覆在她的胸口,靈氣散開,拂來涼風習習,帶走酒氣和熱意:「好了。」

    「不好,胸悶。」

    雲瀲又給她順氣:「好點了嗎?」

    「胸悶,氣短,喘不上氣來。」她說。

    雲瀲想了想,低頭看了眼:「繩子系得太緊了。」說著,解開主腰的繫繩,替她重新打了個松松的結,「好了。」

    殷渺渺抬眸望著他,忽而問:「師哥猜猜,我現在想什麼?」

    「明月有缺,彩雲易散,世間總有遺憾。」他答。

    「這你也猜得到?」

    他問:「良辰美景,月下花前,不好猜嗎?」

    「唉,也是。」她笑嘆聲,又問,「師哥,我贏了比賽,你給我什麼獎賞?」

    「你要什麼?」

    「要師哥永遠對我好。」

    「好。」

    「對我最好。」

    「對你最好。」

    「只對我一個人好?」

    雲瀲頓了頓,問:「師父呢?」

    這個難不倒她:「我會對師父好,師哥只要對我好,自然也就對師父好了。」

    雲瀲輕聲笑起來:「那好吧。只對你一個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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