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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43:48 作者: 青青綠蘿裙
「說不定。」
殷渺渺不由奇怪:「這也太巧了,它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給我帶路?」
「嗯……我和你說件事,我剛剛想到。」向天涯語氣微妙,「渺渺,蜃怪的霧恐怕不僅僅是迷惑獵物,也是在保護它。」
蜃怪平時依靠堅硬的蚌殼保護自己,(那殼連地火一時都燒不穿,可見其堅固),而在進食時蚌殼會打開,為了不被人趁虛而入,它的雲霧不僅僅是捕捉獵物,也為它隱藏了蹤跡,使得它能安然度過進食期。
所以,回過頭來想想,他們遇見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會刮一次的黑沙暴,中途恰好就醒了過來,隨便找了個角度卻找到了它的確切位置,從而得了消滅它的機會,恐怕不是氣運不佳,而是好到不可思議。
一路走來險象環生,他們從沒有過這樣的好運氣,現在消滅了蜃怪不說,迷惘時出現了人面鳥帶路,怎麼都覺得事情太過反常。
殷渺渺喃喃道:「照你這麼說,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她突然頓住,驚詫地望了他一眼,「你是這個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向天涯一本正經道,「我只是說了事實。」
殷渺渺:「……」他就是這個意思!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第74章
文茜和謝家的對峙很不順利,對於她所說的內容,謝家一個字都不認。
「我們文家明明沒有什麼高階心法,但是突然有一天,大街小巷都在傳先祖從秘境中得到了高階心法,若不是有心人可以推動,何至於此?」
「文道友這話說得荒謬,有沒有心法是你們文家的事,許是什麼不肖子孫說漏了嘴也說不定,與我謝家何干?」
「而後,我文家一夜之間滿門被屠,所藏心法功法全部失蹤,謝家主敢說這事與你們無關?」
「人人都知道文家覆滅是有散修起了覬覦之心,想要搶奪心法。不知文道友為何認定是我們謝家所為?」
「滅門之夜,我僥倖逃脫一劫,卻被謝家主你捉走,關進了水牢,受到嚴刑逼供,只為問出萬獸圖的下落。」文茜冷冷道,「這件事,難道謝家主也要否認嗎?」
謝家主對承宮拱了拱手:「前輩,我以人頭擔保,我們謝家絕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請您明鑑。」
文茜冷笑:「你的人頭值幾個錢?」
「行了。」承宮不耐煩這樣的嘴仗,點了點文茜,「你親眼所見,是謝家主帶人滅了你全族?」
「他們一開始披著能遮蔽身形的斗篷,我不能辨認樣貌,但是捉住我的時候,謝家主主動露出面貌,我如何會認錯?」文茜抿了抿唇,「何況謝家水牢一事人人皆知。」
承宮問:「什麼水牢?」
謝家主不慌不忙道:「是我族中用以懲戒子弟之地,不值一提。」
「你放屁!水牢明明是你謝家用來關押修士之地,不知枉死過多少人!」文茜一想起水牢里經歷的種種酷刑,面上的血色就退得一乾二淨。
謝家主問:「可有證據?」
文茜道:「搜查謝家,自然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無憑無據就要搜我謝家,哪來的道理?」謝家主冷笑。
承宮微微皺起眉,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秘密,除非案情重大又鐵證如山,否則就算是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這時,丹心門的黃真人欠了欠身:「在下有話要說。」
「怎麼,你知曉個中內情?」
黃真人道:「此事與謝家無關,倒是與這幾位『苦主有關』。半年多前,在下受季家主之邀參加萬獸大會,沒想到這幾位道友卻喬裝打扮混了進去,不僅把萬獸會搞得一團糟,還出手傷了我的女兒。我看,這幾位不是苦主,是行兇者才對。」
「不錯,當時我等都在場。」謝家主忙道,「眾目睽睽之下襲擊了眾人,敢問此等兇徒所說的苦衷,能有幾分可信?」
盧家主附和道:「我們都可以作證。」
魏家主淡漠道:「附議。」
蔡娥脫口道:「是你們先做下喪心病狂的事,我們才要報仇的。」
季家主立即道:「所以你是承認了?承宮前輩,還望明鑑。」
「嘖。」承宮心知四大家族必然有問題,否則這幾個年輕人不至於大費周章把天義盟搞來,然而,天義盟哪有那麼多正義可言,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四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議事廳里坐著十幾個人,分別來自三大宗門和七大門派,然而,除了承宮偶爾問兩句話之外,其餘人不是在打坐就是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他們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些人對他們的冤情不感興趣。
是啊,死的不是他們的族人,遭受壓迫的不是他們自己。當著眾人,他們扒開自己的傷口,回憶起那不堪回首的日子,訴說的字字句句全是血淚,卻只換來對方的冷眼旁觀,和一句漠然的「還有嗎」。
恥辱、憤怒、恨意、無力,負面情緒如春天的野草一樣瘋長,死死纏住心臟,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窒息的痛苦中,文茜自嘲地想,真沒意思,費了那麼大週摺把人引來,結果毫無意義。
強者是不能對弱者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他們只會嘲笑弱者的無能。
果然,自己的仇只能自己報,別人是不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