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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3:42 作者: 春溫一笑
    卜家有鐵甲衛巡夜,每隔半個時辰,便要巡視一遍。

    高牆之上,繁密的樹葉之間,有人把卜家的防守觀察得清清楚楚。

    鐵甲衛巡視過後,一隊黑衣刺客自牆上躍下,向後院奔去。

    刺客用劍挑開門栓,進入屋內,悄悄摸到床前,舉起長劍……

    被子掀開了,年輕俊朗的青年人哈哈大笑,「等你很久了!怎麼現在才來?」

    ……

    盛興昌派出去的刺客,無一生還。

    但蕭淙接下來也沒動靜了,並沒押著刺客找他算帳。

    盛興昌便存了僥倖之心,以為那些死士沒有完成任務,全部自殺或被殺了。

    蕭淙沒有證據,自然不會冒冒失失的來找他。

    請看作者有話說

    請看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退一步講,就算傻女真的恢復神智,向皇帝、向朝臣揭露張章村屠村的真相,又會有幾個人相信?

    無憑無據的,就憑一個村女、傻女,能扳倒他堂堂吏部尚書?

    盛興昌心寬了些。

    他召見心腹遊程,下了殺人滅口的命令。

    這個殺人滅口不是指的殺傻女,而是殺死當年參與屠村的手下。

    遊程得令,回去查出名冊,在京城的有一十九人,在湖廣的有二十八人。

    遊程飛鴿傳書到湖廣,曉知此事,至於在京城的這一十九人,遊程要親自動手。

    ……

    鄭三養了個外宅。

    外宅花氏長得並不出眾,但有一手好廚藝,而且話很少,不囉嗦,不給鄭三找麻煩,鄭三很滿意。

    跟著盛尚書幹了不少壞事,能有這麼一個能讓他歇歇腳、吃口安生飯的地方,知足了。

    夜深了,鄭三和兄弟喝花酒散了,腳步踉蹌,找花氏去了。

    他想喝醒酒湯,想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然後踏踏實實睡一覺……

    踏進院子,鄭三酒便醒了。

    上房燈火通明,窗戶紙上映出的人影,不只有花氏,還有兩個男人。

    花氏被綁著坐在椅子上,一個男人站在她旁邊,在她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另一個人站在窗前,向外張望。

    鄭三想跑,但來不及了,院門從外面被關上了。

    鄭三知道外面也有人守著,渾身冒汗。

    這肯定是衝著他來的,他得罪誰了?誰要對付他?

    鄭三蹲下身子,抽出靴桶里的短刀,盤算著應該如何脫身。

    「進來吧。」屋裡傳出男人的笑聲。

    鄭三心鬆了一點,沒那麼緊張了。

    是遊程的聲音。

    「游管家。」鄭三壯著膽子進了屋,「小人有哪裡做得不對,您老人家只管教訓,小人一定改,一定改!」

    遊程臉上帶著笑,很和氣,「鄭三啊,我怎麼聽說,自從你在盛府門前光過一次,你就對老爺有怨言了?」

    鄭三臉色紅得跟豬肝一樣,「沒有,小人哪敢?」

    蕭淙在盛府門前鬧事,鄭三險些被燒死,是蕭淙救了他,也是蕭淙給他衣裳,遮了他的羞。

    那件事之後,鄭三確實對盛興昌生出怨恨,酒後常有怨言。但遊程當面問他,他是斷斷不會承認的。

    「有,還是沒有?」遊程慢條斯理。

    站在花氏身旁的男人冷笑一聲,手上用力,花氏脖頸間濺出鮮血。

    可憐花氏嘴巴被堵,發不出聲音,看向鄭三的目光中滿是哀求。

    鄭三一陣心痛。

    花氏和他雖然不是正式夫妻,可花氏做飯好吃,人也老實,鄭三對她已經有感情了。花氏如果在他面前被殺,讓他情何以堪?

    「小人該死,小人確實酒後失德,抱怨過幾句。」鄭三撲通一聲跪下,「管家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遊程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沒那麼嚴重。來,鄭三,陪我喝杯酒,有什麼心裡話,慢慢說。」

    鄭三戰戰兢兢爬起來,戰戰兢兢端起酒杯,狠狠心,仰起脖子喝了。

    「管家,小人知錯,小人再也不敢了。」鄭三陪笑臉。

    遊程身心疲憊。

    第一十九個。

    他遊程容易嗎?為了要殺這些人,他一個一個找上門,找不同的藉口,當場處死。說實話,到了鄭三這裡,他真是累了,所以就找了個「有怨言」的藉口,就要賞酒喝了。

    這酒,當然是有毒的。

    鄭三眼睛翻白,痛苦的捂著喉嚨,跪倒在地,「你,你,你……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遊程站起身,憐憫的看看鄭三,看看花氏,「唉,一對苦命鴛鴦啊。」

    花氏滿眼恐懼、哀求,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鄭三眼見得那人舉起劍就要刺下,目眥欲裂大吼,「殺我便是,連累她做什麼?」

    遊程閉上了眼睛。

    又要殺兩個人。

    兩條人命,怪可惜的。

    ……

    門被踹開了,有人笑聲爽朗,「本侯救過的人,看誰敢殺?」

    遊程驀然睜開眼睛。

    不能置信,眼前站著的人一臉壞笑,竟然是武定侯蕭淙。

    「國,國舅爺……」遊程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他沒想反抗,也沒想跑。

    蕭淙什麼功夫,他知道,他很了解。

    有蕭淙在,輪不到他反抗,他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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