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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3:20 作者: 木清音
    「就好像變成一棵樹,一張桌子,一杯水,然後就從你的感知中弱化了,變成了背景牆。」

    狗子費力解釋,重點並不在這。

    「照理說,她也算是你們種族裡比較優秀的,不管怎麼看,都符合你們的主流審美,應該光彩奪目才是,怎麼能由離體變平面呢?還是黑白的。」

    狗子嘖嘖稱奇,腦洞一如既往得大。

    「有點意思。或許這就是君灝然放心將你留給她照看的原因?她並非臨時護工,而是保鏢?」

    江瑟瑟覺得,狗子可能真相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君灝然這些年除了訓練就是出任務,連普通學校都沒上,他的朋友肯定就是那部分「天才」。

    十有八九就是他的特戰隊員。

    這樣出類拔萃的異能者,享受國家特殊待遇,一個個不說心高氣傲,也必然有自己的堅持,怎麼可能真來照顧她一個普通人?

    大材小用。

    估計肯來保護她,都是看在君灝然的面子上,她江瑟瑟偶像明星的光環都不管用。

    江瑟瑟與狗子的意念交流,不過轉個念頭的工夫。

    余青瓷翻了一頁書,面前擺著開花一樣的蜜柑,以及茶香裊裊的青花瓷杯。

    真的是無比和諧的畫面!

    估計這也是融入背景板的輔助要素之一。

    「你們聊,不用管我。」

    余青瓷唱歌似的聲音響起,配合那個素淡的淺笑,令人如沐春風。

    確實是受過精心訓練的表情與言語。原來是這麼回事!

    江瑟瑟心頭一動,半是驚訝半是羞愧,沖余青瓷善意一笑,便不再刻意跟她搭話,方便她更好地進入時刻「偽裝戒備」的狀態。

    余青瓷眉眼微挑,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隨即垂眸繼續看書。

    有意思,小姑娘好像發現了什麼。

    難怪君灝然這麼看重她,果然有點本事。

    「多吃點。」

    真正的普通人南靖揚沒發覺這些難以言喻的微妙不同,他雖然經驗豐富,但愛女心切,先入為主,又不好意思盯著個年輕姑娘猛瞧,於是便順理成章地誤會了。

    「飽了。」

    江瑟瑟一個走神,多吃了兩口,胃裡漲得不舒服。

    「還沒發財吃得多。」

    南靖揚皺眉,順嘴抱怨,沒留神提起家裡不在了的肥貓,頓時後悔得想給自己倆嘴巴。

    「你病還沒好全,別吃撐了積食,少食多餐是對的。」

    南靖揚慌忙補救,覷著閨女的眼色,仰頭把剩下的粥全灌了,連調羹都沒用。

    看見閨女並沒有受到刺激的樣子,南靖揚鬆口氣,心卻懸了起來。

    閨女心事藏得太深了,要不是這次發高燒說胡話,他都不可能聽見閨女哭著喊爺爺奶奶還有發財,一哭一整夜啊!

    不會這會兒又壓抑心事了吧?

    「對了,狗子呢?它還不回來?該吃飯了。」

    心慌的南靖揚忙轉移話題。

    本來他打算再養只貓的,又怕閨女觸景生情,猶豫來猶豫去,就拖到了現在。

    閨女自己弄了條狗回來,他覺得這事特別好,都琢磨著用一回特權,坐直升機帶狗回帝都了,可狗又沒影了!

    「哦,它出去玩了,不用管它。」

    江瑟瑟雲淡風輕地解釋,同時默默對狗子說。

    「既然有這麼只漂亮又厲害的花瓶在這坐鎮,你就放心去玩你的吧。最多休息一晚,我就打算回帝都了。」

    正月初五是南光耀的生辰,這麼多年沒去祭拜過,今年江瑟瑟不能再自欺欺人地錯過。

    第236章 你們走後,整個世界都變了

    「行吧,你試試能不能把我丟出去,哪怕就丟到門口也行。」

    狗子與她心意相通,也不囉嗦,起身共同發功。

    說到底這手鐲跟江瑟瑟認主了,她的意志壓制是天然不可抗拒的。除非在她重病重傷,或者狗子晉級的特殊時刻,對狗子的束縛才會相對放鬆。

    但不能背叛以及互相傷害,是基本原則。

    晚上,君灝然匆匆趕回來,換了余青瓷的班。

    江瑟瑟當時又睡著,沒來得及送那位莫測高深的花瓶小姐。

    不過她有預感,她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所以也不必過早糾結。

    一覺到天亮,江瑟瑟沒問誰幫她清洗身體換衣裳,等醫生過來查房後,便堅持出院回家。

    今天是老爺子的生日,南靖揚與君灝然都不會不知道,見她情況尚可,便把她裹得跟頭小熊似的,裝上直升機一路北上。

    「瑟瑟,你病才好,這天兒還冷著,在家休息吧,出去容易著涼,發燒再反覆了不容易好。」

    南靖揚看著瘦得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的閨女,滿心都是心疼。

    雖然說也欣慰於閨女終於肯放下心結,正視爺爺奶奶去世的事實,但這藥下猛了,他又怕孩子受不住。

    「沒事,我多穿點。」

    江瑟瑟笑笑,心情平靜,轉頭看著車窗外蕭瑟的街景。

    破五就算過完年,可滿大街各種造型的紅燈籠,家家戶戶貼著的紅對聯大福字,人們身上喜氣紅火的紅襖紅圍巾帽子手套,在在表明新春的喜氣。

    有點格格不入。

    江瑟瑟微嘆口氣,不敢放任記憶開閘。

    自打五年前,她便沒再過過年。

    就好像熱鬧都是別人的,與她無關。

    「爸,你信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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