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頁

    「你在怨我？」白婉清眼神微閃，心思百轉。

    這孩子不會又打算離家出走吧？倆孩子感情太好，也是個麻煩。

    「不是。你們的做法我都可以理解。」江瑟瑟否定。

    只可惜理解也好，接受也罷，她都無法在目前情感支持完全缺失的前提下，給予他們適當的反應。

    感情確實可以培養，可沒人會給她時間，越親近的人越會擔心，甚至是寒心。

    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她真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所以她無奈之下想出的折衷辦法，就是暫時拉開些距離，讓彼此之間過於親密的關係慢慢疏淡；

    縱使有疑惑，也可以歸咎於時間的魔法，或者小孩子的任性，多麼合情合理！

    「看著我。」白婉清表情嚴肅，眼底甚至帶著點點心痛。

    平日裡古靈驚怪愛撒嬌的孩子，突然豎起高高的心防，將所有人排斥在外，她又怎麼會好受？

    孩子連奶奶都不肯喊了！

    江瑟瑟無奈抬眼，眼底是直白的平靜。

    記憶裏白婉清是敏銳善感的聰明人，她那點淺薄演技，壓根瞞不過。

    索性坦然相對。

    「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良心不安的滋味並不好受，腦子裡亂糟糟的，寢食難安，我想找些事情做。」

    白婉清眼底浮現柔軟，還有憐惜。

    「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有這麼重的思想包袱。」

    還是那句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遭罪了，她都捨不得。

    「我正在想辦法，讓自己好過些。」江瑟瑟寧靜地笑，哪怕一切清零，依然能感覺到白婉清對她毫無保留的關愛。

    白婉清嘆口氣，擼一把發財。

    「好吧，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奶奶不攔著你。不過你身上有傷，奶奶不放心，跟著去照顧你好不好？」

    「嗯。」江瑟瑟沒有拒絕的理由，禁足令並未解除。

    而且記憶里她去拍戲，也是白婉清跟著的，把她照顧得很好。祖孫倆曾經約定，下次還要出去拍戲兼旅遊。

    「我先跟晉少他們通個氣，約個時間。」

    幾個人約定的地點還是天上居，還是晉少請客。

    停業整頓後重新開張的天上居，門前依舊車水馬龍，仿佛並未受到影響。

    江瑟瑟眼瞅見門口大喇喇的便衣，眸色深了深。

    這個國家不缺乏熱血正義之士，拋頭顱灑熱血地跟黑暗罪惡勢力作鬥爭。

    江瑟瑟想起還在醫院裡躺著，報喜不報憂的南靖揚，雖然沒了三年來的父女情份，但她知道那是恩人是親人，不允許別人傷害他。

    天上居，不管後頭的庇護傘是誰，她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江家，或者說江盼盼，與殺人島之間，還缺乏聯繫的一環。

    天上居很可能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線索。

    「大小姐。」

    六子鬼鬼祟祟靠近，偽裝得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你這是，賣盜版書？」

    江瑟瑟瞄到香艷的書皮，嘴角抽搐下，示意他小心點，別被白婉清抓包。

    「嗯哪，生意老好了。」

    六子食指往下勾勾墨鏡，露出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說話時嘴角大黑痣上的鼠鬚毛一翹一翹的，特別欠抽。

    在高級會所周圍賣小色書，這波操作很溜，她給滿分，不怕他驕傲。

    「快走吧，城管來了，我約了人。」

    江瑟瑟眼尖，看見戴著紅袖箍的大媽氣勢洶洶的過來，另外一邊還有大爺包抄圍堵，忙向六子示警。

    六子頓時像是見了貓的耗子，溜得不見人影。

    江瑟瑟原地思索片刻。

    打贏版權官司的法人代表，偷偷摸摸賣盜版書可還行？

    六子這小子沉迷便裝偵查不可自拔，越來越猥瑣，路子有點偏了。

    江瑟瑟很快有了主意，不過也不急，先搞定這群二代三代再說。

    「白姨，您也來了，好些日子不見，身體可好？」

    進了竹字包間，晉樂山恭敬起身問好，做足了晚輩的禮數。

    江瑟瑟挑眉。

    這輩分不對，是要占她的便宜？

    「好好，都坐，我就是陪瑟瑟過來喝杯茶，你們談。」

    白婉清和藹微笑，當真坐到角落裡，明湛有眼色地忙給她斟茶。

    「咱們開門見山。我這裡做了一份計劃書，你們先傳著看看。」

    江瑟瑟氣場十足，拿回話語權，把塑料皮筆記本交給身旁的晉樂山。

    魏藍伸手要接，被江瑟瑟避開，魏藍那張明艷的臉浮現不悅，轉頭就想跟晉樂山撒嬌告狀，卻對上白婉清冷清清的一瞥。

    魏藍心底一突，就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身遮掩被扒得精光，赤果果地暴露在人前。

    她像是瞬間被打回原形，還是那個山溝溝出來的外來妹，束手束腳，頭都抬不起來。

    魏藍臉一白，猛地縮回手去，往晉樂山背後一藏，不冒頭了。

    晉樂山倒是沒在意她那點小心思，正饒有興趣地翻著筆記本。

    「好字。」

    他脫口稱讚，多端詳了一陣。

    所謂字如其人，他也跟著長輩學了幾手，自忖眼力不差。

    「謝謝。」江瑟瑟禮貌道謝，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說起正事。

    「我策劃的這檔欄目，暫定名為奔跑吧少年，定位是遊戲加科普，突出娛樂性，教大家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