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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3:20 作者: 木清音
    「亂想什麼。」

    君灝然被她會說話的大眼睛盯得心虛,撫上她眼睛,感覺她小扇子似的睫毛在掌心扇了扇,痒痒的感覺叫他不自覺想發笑。

    「今年的定段賽我已經有足夠的勝局數,初步目標已經實現,就不在那裡消磨時間了。接下來我準備參加新人王賽,直接跳升。」

    江瑟瑟耳濡目染,對圍棋賽事也算略知皮毛,見他有明確的規劃,點點頭。

    「加油。」

    她雖然不是頭回做人,但成功的經驗卻是沒有的,所以向來不肯對別人指手畫腳。

    白婉清倒是很歡喜能跟倆孩子共渡一段愉快的時光,問清他請好假之後,便樂呵呵地帶倆孩子直奔火車站。

    「小哥哥,你要演什麼?」

    江瑟瑟說話有點漏風,意外地透出些嬌憨可愛,配上明亮亮的大眼睛,叫君灝然愛不釋手。

    「訓練隊隊員,爭取演你的搭檔。我可不放心,叫你跟另一個毛頭小子,練那些危險的托舉動作。」

    看來功課做得不錯嘛。

    江瑟瑟投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花樣滑冰賽事項目大致可分為單人滑、雙人滑以及冰上舞蹈,作為初入訓練隊的小隊員來說,培訓方向其實還沒有定性。

    蔣冰冰就曾經參加過單人滑以及雙人滑的比賽,年少時拿的是單人滑國際賽冠軍,成年後則奪的是雙人滑冠軍。

    蔣冰冰年少成名,九歲拿世界冠軍,當年曾經飽受爭議。

    許多權威人士堅稱,還未進入青春期的女孩們,年紀小體重輕,相較於成年組,更易於掌握冰上動作的技術性,難度相對降低,實則是一種不公平。

    這場爭論愈演愈烈,蔣冰冰被作為反面例證,加強了說服性。

    隨即,國際滑聯就出台規定,將參賽者最低門檻上調為十五歲。

    這直接導致蔣冰冰那個冠軍杯,有點名不副實的意思。

    小小的世界冠軍莫名受了天大委屈,幾乎一蹶不振,黯然離開心愛的滑冰隊。

    幸虧有教練與隊友們的開導與支持,她才能從被全世界嘲笑質疑的陰影中走出來,並潛心訓練,終於再次登上世界比賽領獎台。

    君灝然想爭取的就是劇中,安慰並陪伴女主角訓練的搭檔,小杜衡。

    雙人滑確實有些托舉之類的動作,能換成親近的小哥哥搭檔,江瑟瑟當然樂見其成。

    江瑟瑟打量一眼君灝然越發清俊貴氣的面龐,若有所思地點下頭。

    就是不知道導演會不會嫌棄他長得太好了。

    畢竟他想演的是小杜衡,要是成年後的杜衡「長殘」了,這部戲的男主形象就算是崩壞,會影響口碑的。

    「看什麼?不累?」

    君灝然揉一把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擰開水壺遞給她喝水。

    「好看。」

    江瑟瑟嘻嘻笑著調戲好看的小哥哥一把,眼睜睜看著他耳根染上淡淡紅暈,直把一雙眼笑成月牙兒。

    「淘氣,哪有你好看。」

    君灝然熱著耳朵,接過水瓶蓋好蓋子,軟著嗓子哄她。

    「再睡一會兒,乖。」

    時值初秋,烈日炎炎,帝都的訓練場造價昂貴,給專業運動員訓練都不夠時間,哪裡肯給劇組浪費。

    於是《冰上花》劇組選景便一路向北,在東北國界附近的天山雪嶺滑雪場。

    江瑟瑟身上有傷,坐飛機擔心受氣壓變化壓迫,會不舒服,索性買了火車臥鋪,一路悠悠閒閒地觀光過去。

    江瑟瑟身為名副其實的兒童,想要獨自睡一張臥鋪的提議被駁回,只好作為君灝然的小尾巴,倆孩子共睡一張臥鋪。

    白婉清本來想帶著孫女睡的。

    她倒不是想著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封建糟粕,而是擔心孫女霸道的睡相,會影響外孫休息。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君灝然一口拒絕姥姥的好意。他說要來照顧妹妹,那必然說到做到。

    好在有兩張臥鋪,能輪流照顧江瑟瑟,白婉清也就不跟他爭。

    「小哥哥,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江瑟瑟勾勾手指,小聲問坐在身畔看書的君灝然,沒有吵醒對面下鋪午休的奶奶。

    「沒有啊。」

    君灝然怔了怔,矢口否認。

    「騙人。你不開心的時候,笑起來好假。」

    江瑟瑟吐槽,不想荼毒自己的雙眼。

    「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說唄,起碼我能幫你分擔。」

    聽聽別人的不愉快,就能看開自己無聊的人生。幸福感總是要對比來的。

    君灝然眼底閃過一抹感動,一把抱住她小小的身子,臉深深埋在她頸側,嗅一口她身上甜甜的果香,壓抑住鼻子裡的酸意。

    「我查到那年我出事的幕後黑手了。」

    江瑟瑟大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小手試圖拍拍小少年的後背。

    聽這鼻音重的,內幕不容樂觀啊。是被親人背叛了?君老爺子?不會吧!

    「你恨他們嗎?」

    江瑟瑟遲遲得不到下文,略有些心急地催促。

    吊什麼胃口啊,講故事只會自嗨,差評!

    「恨?」君灝然輕輕重複,身子稍微僵了僵,想起當年的痛悔無助,嘆息般肯定。「恨的。」

    要不是他當年太無能,也不會叫妹妹吃了那麼多苦。

    「恨是最沒用的情緒。」江瑟瑟意外得到這個答案,小聲開導他。

    「不要記仇,有仇當場就報;報不了的就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那些人算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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