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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29:59 作者: 青山玉泉
就像這次為了房譯文,吳桐生沒房元德那種直接干預案情的能耐,可他賣了梧桐巷子裡的宅子,那是他的全部,他用他的全部對張桃花好,傾家蕩產之為拉房譯文出來。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阻止的。
張桃花都不知道下意識里她拒絕受這麼重的情,與其說她腳踏兩條船,不如說她在房元德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對生活妥協了。
她怕人情債太多嘗不起。
可是她沒能阻止吳桐生對她的好,過了很多年,發生了很多事。
如果質問他為什麼要賣了宅子,她能想到那人憨厚的笑,「我還有你,還有你的血旺鋪子,你養我就成了。」
「我還不會讓你白養的,我殺豬給你譯文攢娶媳婦的錢。」
不得不說他的厚臉皮與房元德也不相上下。
張桃花嘆息一聲,她和房元德好好一個家折騰成這樣,只怨命運多舛。她把字據折好又藏進枕頭底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那把梳子,黃花梨木的梳子不見了。
拉響了屋裡的金玲,蘇冷秋帶著茯苓,芍藥進來,「夫人?」
「我梳子不見了,你們看見了嗎?就是我枕頭下面那把很舊很舊的梳子,黃花梨木的,上面雕刻著一朵桃花。」
張桃花的東西失竊,她又沒有出過房門,四人在屋裡翻箱倒櫃,張桃花手向書房伸,沒找到那梳子,倒是找到了房元德想媳婦的時候給媳婦寫下卻沒寄出的信。
那裝信的籠箱藏在書架背後暗室里。
剛開始張桃花還以為是房元德藏的金銀珠寶,可一打開第一箱裡裡面是信,第二個箱子依然,最後一個箱子還是。
蘇冷秋見夫人進去翻老爺的書房,她不便跟進去,可夫人很久沒出來,她喚了兩聲夫人又沒答應,她才走進去看。
只見夫人手裡拿著信,捂著嘴,泣不成聲。
張桃花手裡拿著房元德才入京不久後的信,像房元德說的記日記一樣,對張桃花字裡行間帶著抱怨,「桃花都怪你,你說只要我負責讀書就好了,今天抄書我坐了一天,躺床上起不來了。」
……
「沒想到姓安的如此打壓我,我這個帳房先生輪落到給人倒馬桶,要是當初在家裡你讓我幫你下擔糞種地習慣了,哪有這麼辛苦。我滿手是血泡,你說我是不是該怪你?對怪你對我太好,桃花我想你了。」
只看了一封信,張桃花好像明白什麼是房元德說的愛了。
見蘇冷秋進來,張桃花擦了擦眼淚,「出去,就當什麼都沒看見過。」
這箱子裡的信就是當初房元德為了鼓勵自己,找不到人說話,寫給張桃花的隻言片語,只希望自己辛苦的時候就看看,不要像上輩子一樣成為學渣了。
他可是有媳婦的人,有媳婦和兒子在家裡等著他回去。
就是這些記載了房元德思念張桃花的書信,觸發了晉江真人角色扮演遊戲,所以他把這些東西藏了起來。
他沒想到會有被收信人看見的一天。
這時房元德計劃著明天就是帶張桃花見孫兒的時候,他要在張桃花熟悉的圈子露個臉,而這房地契來的還真是時候。
只是他帶著梅萬全到了碼頭上,大早上當搬運的勞力已經幹活了,人來人往風中都有一股子汗臭味,梅萬全皺了皺眉頭,滿臉嚴肅的把房元德護在身邊,小聲嘀咕道:「老爺,你應該帶護衛過來。」
就他們兩人,而這些大部分都是大字都不識的莽漢,不說刺殺這些,可老爺身份在那兒,曾經強制執行過水運改革,要是鬧出什麼事來?
梅萬全不說,房元德也知道梅萬全的意思,可帶護衛,開玩笑他又不是來查訪民情,而是來混個臉熟,宣誓存在感的,這點小事不是事兒。
他可是張桃花的男人。
難道還不如那個落魄書生,那個屠戶。
房元德一早出門,他可不是沒準備,穿了一般人常穿的短衫,帶了張桃花張記血旺鋪子的鑰匙。只是梅萬全不知道房元德弄這一出,他在車上換了衣服下來的時候,梅萬全看的一愣,他收拾的比房元德更像一位老爺,也沒想到老爺這次這麼狠。
他不知道房元德曾經與張桃花吃過多少苦,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如果知道房元德當初進長安府什麼的活計都做過,甚至打算回老家種地了,梅萬全更會驚掉下巴。
他們這一路行來,主子不像主子,僕人不像僕人,有人詫異的看過來。
在房元德收到的消息里張桃花開的血旺鋪子,毛血旺煮的好吃,還實惠。她做事爽利,為人大方與碼頭上的人關係特別好。附近就有一個菜市場,姓吳的就在那裡賣肉,除此之外每天都幫張桃花送新鮮豬血到血旺鋪子裡來。兩人又住在一個院子裡,經常同進同出,所以很多人都認為吳桐生就是張桃花的男人。
房元德這次來就是打破這種認知的,「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啊?」
「豆漿磨的怎麼樣了?」
煮血旺與那個屠戶有關係,可是做豆花他可是會的,還做的很好,不是他夸,他做的豆腐排第二,就沒第一了。
房元德把雜事,與家務事有關的都交給梅萬全處理,比如房譯文的事有關李海棠的命案,卻是別人跟進的。此時房元德一提,梅萬全也想起老爺說要做豆腐的事了,還特意去商行里定了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