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2023-09-30 21:29:59 作者: 青山玉泉
不是要趕盡殺絕嗎?她還沒死,既然房元德那麼愛髮妻張氏,又能救孫兒,還能出口惡氣,噁心死他們一窩窩的,她又怎麼可能不回來?
誰讓你攀龍附鳳,為了少奮鬥十幾年娶了那狼心狗肺,不是東西狐狸精為妻了。
張桃花心裡也氣,「房元德,我砸死你個殺妻滅子的混帳東西?」
當初接到家信房元德高中,在長安府有了宅子,還做了官,以為帶著兒媳和兒媳肚子裡的孫子上京是享福。沒想人家早攀上高枝,讓她背景離鄉就是死無對證,拋屍荒野的下場。
這些年東躲西藏,不敢冒頭。
沒想到姓李的與姓房的沾親帶故,陰差陽錯吃上官司了。
張桃花也是氣糊塗了,放平日裡,她哪裡捨得。
懷裡抱著兒子房聞人的牌位,順手就砸了出去。
一個牌位呼嘯著朝房元德砸過來。
房元德伸手接住了那個牌位,翻過面來,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房聞人之牌位,妻,杜小月。孫兒,房譯文立。」
沒人想到會有人那麼干,護衛們後知後覺要把刀架在張桃花脖子上。
「住手,住手。」房元德趕緊阻止道。
扶著老腰扭一扭,活動一下,他讓梅萬全扶著,慢慢踱步靠近張桃花。
他看著眼前的老婦人,頭髮花白,髮髻散亂,那發中一把雕花的梳子做作為髮飾品別在上面,因為常年累月用摸的光滑發亮,起了一層包漿。
一身銅圓印子的印花衣裳,袖口,衣領乾淨的狠,可裙擺上不知弄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身血腥味。
伸手撫開婦人面的頭髮,露出一張微胖,熟悉的臉,眉眼還是那個眉眼,胖了,起了雙下巴,臉色漲紅,倒沒多少皺紋。
這副模樣看的房元德一愣,張桃花伸手從他懷裡搶過兒子的牌位護在懷裡。
房元德嗤笑兩聲,「這麼多年了,一點都沒變。」
心疼兒子牌位,用牌位砸人的時候,幹什麼去了,「衝動!不,魯莽!」
當朝首輔大人就是有首輔大人的氣度,說話間不知不覺帶上了官威,張桃花不知道那是久居上位者的氣勢,只覺得房元德字裡行間像一座大山壓著她喘不過氣來。
眼前的男人頭戴官帽,額骨隱龍角凸出,懸針紋破印,眼神犀利像刀子一樣,留著山羊鬍,微勾了勾唇角,不苟言笑,一看就覺得他在發怒。
渾身冒殺氣。
可想起孫兒房譯文在聚福樓跟著白師傅學習廚藝捲入李海棠這件殺人案里,被關進吃人不吐骨頭東獄,要是再沒有銀子關係疏通,中元節之後就要問斬了。
你瞪我,我也瞪你,大眼瞪小眼,誰怕誰?
被人拿刀指著,圍在中間,張桃花懷裡抱著房聞人的牌位,昂著頭鄙視房元德,緊張兮兮。
房元德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
氣勢上張桃花就弱了一頭。
看著張桃花氣鼓鼓的想發作,又不敢動作的模樣,就像老家那隻大橘貓,毛都禿了,還掉進了泥水坑裡,渾身髒兮兮的還對著孫地主家的二狗子悄悄磨爪子,房元德笑了一下。
十幾年沒見了,想問一聲你還好嗎?出口卻是,「大橘還好嗎?」
「你走後不久,大橘突然病死了,聞人故意把它丟在孫富貴家二狗子的必經之路上,第二天二狗子也去了。」
張桃花習慣性話嘮,接了話,等她反應過來,這麼多年沒見了,沒問兒孫,沒問她,倒問起大黃來了。
大黃就是那隻橘貓。
罵了幾句髒話還不夠出氣,張桃花一巴掌就給房元德呼過去,手被房元德抓住了。
侍衛們大喝,「大膽。」
梅萬全低眉順眼沒出聲。
房元德抓住張桃花的手帶進懷裡,把她懷中房聞人的牌位抽出來,用這個東西砸他,「還真是大膽。」
房元德妻子死了十幾年了,還是接受不了妻兒還沒跟著他享福,兒死妻亡的事實,逢人都說髮妻只是失蹤了,尋妻十幾載,當今皇上都妥協在他的固執之下封了一位死亡多時的鄉野村婦為一品誥命夫人。
房元德又平易近人好說話,久而久之有人動了歪心思上門認親,不論美醜、老少,返老還童轉世都出來了。
說的兩人同甘共苦,有鼻子有眼的,房大人的過去可以說是如數家珍,連梅夫人都偵辯不出來。
這個騙子更可惡裝神弄鬼,還用刻上房大人兒子牌位砸房大人,簡直大膽包天,但房大人還是沒有生氣。
可預見到房大人又要安慰一番,掏銀子把人送走。
護衛上前要把張桃花抓起來。
「放肆!」
「沒眼力見的東西!」
房元德暴怒,嚇了張桃花一跳,又把張桃花擁懷裡,沉著一張臉,沒吱聲。
以前房大人對冒充者好言好語,還贈金銀。對幕後者可是輕者打斷腿,重者逼的人自我了斷了。
現下這情況,護衛,轎夫頓覺不妙,見管家下跪,接著眾人跪了一地,恭敬道:「見過夫人。」
☆、第二章
2張桃花被房元德摟在懷裡,他很用力,她很疼。
兩人中間兒子的牌位咯的疼,那牌位是百年松木製作的,牢固,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