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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從好兒媳到下不出蛋的母雞，中間也不過只隔了二十年的距離。

    摁了門鈴，好一會兒不見有人來開門，李飛雲眼淚汪在了眼裡，她跟這兩個小姑子一向感情好，這次來，她就想她們能幫自己在婆婆跟丈夫面前說兩句好話，畢竟比起那個不請自來的女人而言，自己才是跟她們親的那個。

    又等了一會兒，李飛雲又摁了門鈴。這回有人開了，是王長虹，王長志的大妹，是個國有企業的幹部，平時工作輕鬆得很，成天在辦公室里喝茶看報紙，其他的啥也不要她做。

    以前呢，每次王長虹見到李飛雲的時候，都是親親熱熱一口一個嫂子叫的。可這一回她看見李飛雲，別說是叫收留李飛雲，就連防盜門都沒敢打開！

    「你走吧，別來找我，我哥還有我媽都不叫我幫你。」王長虹說。「我哥馬上就要有新嫂子了，你要是識相啊，哈是趕緊走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啊，行吧？」

    說著，王長虹像是想到什麼班掏出錢包夾出兩張紅色老人頭，狀似大方地對李飛雲說：「看你這樣子，應該也沒多少錢，算了，這路費我幫你出。你回老家去吧。」

    為什麼他們都一個個要她回老家？她老家沒有親人了，她回去做什麼？！

    正要再求王長虹幫自己說兩句好話，卻見大鐵門啪的一聲甩了下來，徹底把她隔絕在門外。

    無奈之下，李飛雲只好又拎著行李，拿著王長虹甩出來的兩百塊錢，找了公交車坐，又轉了地鐵，輾轉反側找到了小姑子王長嬌的家。

    王長嬌是個體戶，家裡開了個連鎖服裝店，錢都是王長志給的，他們吃人家的東西，當然要幫人家辦事、所以剛接到王長虹通風報信的電話後，王長嬌的反應是很不耐煩的：「我知道了，同樣的話你不要老是重複行不行？媽說什麼我都記住了，待會兒李飛雲要是來找我，大不了我攆她走就行了唄！」

    還真以為自己是朵花呢。

    王長虹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又從頭到尾把事情又捋了一遍，最後總結道：「……總之呢你聰明點兒，不要聽李飛雲的話來找我們求情，那女人在我們家也這麼多年，長得不好看也就算了，還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我哥要跟她離婚，直接簽字立刻就行了，幹什麼非要鬧啊？……哈哈，大姐你真夠損的，原來你以前欺負李飛雲都是故意的啊！＂「哈哈哈哈……」兩人都笑彎了腰。王長嬌一邊冷笑著，一邊繼續說。「我就說她是個不要臉的盪貨，還那麼虛偽，誰需要她幫忙了？每次還都裝著個可憐樣兒，可憐給誰看呢？」

    「就是，還把她穿剩下的衣服給我，合著我就該穿她的舊衣服啊？我想要什麼新衣服我不能買？誰稀罕啊！」

    第3章 1-3

    王長嬌就背對著服裝店的門打電話，她又是個大嗓門，隔著十里八街都聽得到，站在門口的李飛雲自然也不例外。

    等到王長嬌打完電話一回頭，見有人杵在門口，還以為是顧客，正準備笑臉相迎，結果一抬頭見是李飛雲，先是嚇了一跳，接著惡人先告狀起來：「喂，你站在門口想要嚇死人啊？！」

    李飛雲沒說話，沉默地看著她。王長嬌被這瘮人的眼神看得有點害怕，連忙直起腰杆挺胸理直氣壯地說：「我又沒說錯，剛才那電話你聽到了是吧？那話就是我說的，怎麼著吧！」

    「……我自認為，對你們很好……」李飛雲的嘴皮子抖了兩下，說出一句乾巴巴的話來。

    王長嬌嗤之以鼻：「很好？！要是真好，有本事你別花錢買衣服，被送穿過的衣服給我跟我姐啊！你自己大手大腳的買新衣服，卻叫我們姐倆穿你剩下的，你管這個叫好？！」

    那時候李飛雲花的錢可不是王長志掙得，而是她自己的親爸掙的。「你……」

    「我什麼我？我就把話擱這兒了，我哥要娶新嫂子，你識相的趕緊收拾收拾自己滾，別纏著我哥！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眼力呢？趕緊簽字離婚，說不定我哥還能給你點錢，你要是再繼續鬧下去，小心一個子兒都拿不到！」說完王長嬌抓起一邊的掃把，指著李飛雲說：「我警告你趕緊走，別打擾老娘做生意，否則別怪老娘翻臉不認人！」

    李飛雲傻傻地站在原地，半晌，當王長嬌真的揮舞掃把來趕她的時候，她才不堪的離開。街上的人們好奇地看著一個中年婦女提著個行李袋抹眼淚，但誰都沒有上前來問候一句。

    她能去哪裡呢？李飛雲無處可去，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打死不離婚。

    就這樣，她用僅剩的一百多塊錢找了個最便宜的旅館住了下來，每天二十塊，沒有熱水沒有洗漱用品什麼都得自己買，還有數不清的蚊子，但勝在便宜。李飛雲整整住了一個禮拜，這一禮拜里，王長志來找過她，但她就是哭哭啼啼不肯離婚，求著王長志回心轉意，最後把王長志弄得怒不可遏，也不跟她談了，撂了句你別後悔，轉身就走。

    他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既然李飛雲不想離婚，那他就逼的她不得不離婚！

    第八天夜裡，李飛雲四處找工作無果後準備回旅館，在路上，眼淚不自覺地朝下掉。她年紀大了，又沒什麼學歷，更別提是經驗了，做保姆人家都嫌她老，身上的錢花的只剩不到二十塊，她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飛雲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個兒矮小的男人正跟在她身後，因為路燈壞了，所以看不清他的臉，但李飛雲潛意識裡感覺到了不安。她加快了腳步，想要趕緊回到旅館，或者是快點走到有人的地方。可她走快，那男人也走快，她放慢步伐，對方也停下腳步，最後李飛雲嚇得六神無主開始小跑，男人便上前幾步摁住了她，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小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