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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蘇葵望著出現在手心裡的藥劑,呈現淡淡的藍色,不多。

    她碰了碰孟知安,「給我堅持住,聽到沒有?若你死了,我轉身便走,事後,我的未來,再也不會有你的存在!」

    說罷,她一口將藥水送入口,俯身印他的唇。

    他已經不會吞咽了,蘇葵只得慢慢導著,讓藥水一點點流入他的喉嚨。

    時間過得很快,角落裡的沙漏快要漏光了。

    「篤篤篤——」

    小聲的敲門聲,伴隨著十七的聲音,「主子,天快亮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她可沒忘記,蘇葵的身份,現在還是冷宮裡的一員。而且之前皇帝的經常到來,這一小會兒時間,十七心裡一直不安,生怕蘇葵不在冷宮,偷偷出宮的消息會被發現。

    直到門從裡頭拉開,一張素白的小臉出現在眼前,十七才鬆了一口氣。

    踮腳望了眼屋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主子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

    ☆、1819.第1819章 將軍,榻上有請(六十一)

    1819.第1819章 將軍,榻上有請(六十一)

    「走吧,」蘇葵淡淡說道,側身從呆怔的十七身旁走過,徑直走入茫茫夜色之。

    她們來的突然,管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見蘇葵要走,這才微微躬身,以表示恭送。那張敦厚眼裡卻閃爍精光的眼裡,一絲欣慰飛快划過。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少爺喜歡女子,死也瞑目了。

    當然,管家也不是那等子介意太多之人,他們武將之家,不拘小節,只要孟知安喜歡,怎樣都好。

    看來,池家跟他們孟家,還是緣分匪淺。

    只可惜——

    思及孟知安的傷勢,他眼神黯然下去。出神的片刻,十七已經追著蘇葵消失在夜色之了,這會兒,只怕已經坐了回宮的馬車-

    「哎——」

    烏雲遮月的夜裡,一聲沉重的嘆息響起。怕只怕,少爺沒有那個福分。

    他的傷勢太重,如今也只是靠著百年老參吊著性命,現在外人都知道,孟家的將軍傷勢極重,這會兒正四處收百年老參呢!

    那是幹什麼用的?自然是吊命用的!

    因為孟知安盛名在外,倒沒有人刻意抬價,反而許多豪紳家有收藏老參的,都帶來給管家過目,若是合適,也不虧待,千恩萬謝之後,重金購買。

    但誰都知道,了五百年份的老參價值極高,不是人人都有的。即便是有的,也不一定願意拿出來,因為這東西,指不定哪一天,便是救命的寶貝。

    管家想,也許哪一天,少爺熬不下去了。

    抬頭看了看沉沉的夜空,管家蒼老的聲音低低響起,「老天爺啊老天爺,少爺他雖殺人無數,但也救人無數啊!戰場殺敵,無非是為了保家衛國,如今,只望老天垂憐,給少爺留一條生路吧!」

    說罷,又是一嘆,轉身進房。

    房內,燭火幽微,昏沉沉的房間窗門緊閉,一步入,便覺得鋪天蓋地的壓抑向他襲來。

    「少爺?」

    管家輕手輕腳的走近,忽然愣住,而後,一反常態,高聲大喊:「來人!!」-

    入冬第二月,便是十月了。

    大魏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在民間聲望極高,素有戰神之稱的大將軍孟知安,遇刺身亡!

    四處收集老參,還是沒有救回他一命,這些日子,孟家,已經在準備後事了。

    無數白幡成了孟府最顯眼的標誌,府內哀鴻遍野,孟夫人一度哭的昏厥。聽聞無數百姓自動請願,知道將軍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便自動自發的結伴在將軍府外,對已逝的大將軍孟知安道一聲謝。

    謝謝這些年有他保護,他們才能不受敵軍侵擾,從今往後,望他能夠在天安好。

    最後人越來越多,管家忍著傷心,叫人在外頭立了個香爐,來往的百姓,有心的,可以在外面一炷香。

    這時候,死者為大,也不講什麼合不合情理了-

    將軍府亂作一團,消息傳到冷宮,已經是幾日後了。

    十七看到信的一瞬間,登時癱軟在地。昨日裡拓跋軒命人送來了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貓,彼時蘇葵正在逗貓。

    ☆、1820.第1820章 將軍,榻上有請(六十二)

    1820.第1820章 將軍,榻上有請(六十二)

    聽到忽然撕心裂肺的哭聲,嚇得懷裡的貓兒尖叫一聲,撒丫子跑開了。因受到驚嚇,還在她手,留下了一道血痕。

    蘇葵嘆氣,踱步到十七面前,她正坐在門檻,哭的傷心。

    這一會兒功夫,眼淚鼻涕已然糊了一把。

    「怎麼了?十七。」

    十七一見她來了,哭的更是悽慘,哭聲將十六與流螢都招惹過來。流螢瞪著眼睛著急的跑來,身還穿著圍裙,邊跑邊在裙子擦手的水漬,「十七十七,又怎麼了,魔怔了不成?好好的哭什麼?」

    流螢皺眉,十六也是點頭,「是啊,怎麼了妹妹,你別光哭啊!哎呦喂,急死我了!」

    愛妹心切的十六急的團團轉。

    三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十七看,十七抽抽搭搭的舉著手裡頭的信,說出的話滿是悽苦,「嗚嗚嗚嗚哇——將軍、將軍他……嗚嗚嗚嗚……」

    一邊哭一邊抽噎,十六臉色一下子變了,搶過信一看,頓時如遭雷擊。

    半晌,他眼裡流下一行清淚,望著蘇葵,如失了魂魄似得,道:「夫人,主子他,去了——」

    兩人的叫法都不一樣,蘇葵卻知道,他在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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